任清音下意识地想要撤手,谁料她比他更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别动,我看看那个伤口。”
他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闭上眼睛,犹如入定般。
“很好,已经看不太出来了,应该没有碎屑残留。”她的声音活泼而喜悦,却没有松开他手腕的意思,而是放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泛着白玉般温润的光,如果说有人需要靠脸让他人惊艳,任清音便是蒙着脸,光凭借这双手,便足以让人惊叹不已。而此刻,这双老天炫技的作品,就被她拿捏在掌心里,一根根慢悠悠地把玩着。
而他的脑海里,则忽然想起的是今日她含着他指尖时的感觉,温暖、湿润、柔软,舌尖划过,轻易地挑逗和撩拨了他。
他努力地将注意力从指尖转移,“我去给你烧地龙。”
“不要。”她一边把玩着他的手指,随口拒绝了。
他蹙眉,不解。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她就喜欢粘着他,占他便宜,所以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地赖在他的房中?
不等他开口,她已经懒懒地回答了,“柴火不多了。我不会劈柴也不想劈柴,你又看不到,只能省着点用。”
他依稀松了口气,却又没来由地心头抽了下。
悉悉索索的声音里,身上的被褥沉了沉,但是很快,她就顺着他的被褥钻了进来,“冷。给我暖暖。”
不仅如此,她还顺势将手脚架在了他的身上,像一条蛇一样盘在他的腰腹间,那条腿就这么大咧咧地架在小腹处。顺势往他身上一靠,然后发出了舒服的喟叹,“你好香啊。”
仿佛验证般,她居然还凑了凑,拱上了他的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气。
由始至终任清音都没有任何动作。而她,就赖在了他的胸口,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睡了过去。
直到确定她睡沉了,他才仿佛松下了紧绷的弦。他没有惊扰她,由着自己的思绪散发。
记得在他选择放下一切,选择修行神族禁咒心法时,母亲是不答应的,对于任霓裳而言,有没有接班人不重要,神族未来的族长是谁她不在乎,她不愿意自己的儿子清心寡欲孤寂一生。她无数次地游说他,爱情是美好的,相爱是最悸动的快乐,她希望他可以尝试。当然年少时的他拒绝了。
他并非天生冷静,他的轻狂深藏于心底。于是为了制服这个骨子里桀骜的儿子,放下心底的执念,任霓裳曾经与他约定,希望他在领略过后才做决定。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不管是神族的还是外界的,只要他任清音动心,他都可以选择那人做自己的爱人。
当然,他尝试了。他见过无数美丽的女子,也遇到过不少勾魂的男儿,可惜……没人能令他动心。
任霓裳妥协了,她选择尊重他的决定。连任清音自己都认为,他天生不会为情爱所动,更不会有人能扰乱他的心神。
即便与南宫珝歌上了床,他依然坚定地相信,他动的只是欲念而非情爱。可……
她的呼吸很平静,她的气息就这么一阵阵地钻入他的气息里,她方才说他好香,她却不知道,她的味道也是那么迷惑人心。
如果他只是动了欲念,那他似乎动的有些频繁了。
任清音轻轻地扶住南宫珝歌的头,小心地靠在床头,又轻手轻脚都将在架在腰间的腿放下,掀开被褥下地。
就在他即将起身的时候,衣衫下摆一紧,他才发现她压住了他的衣袍。任清音无声地叹了口气,解开了衣衫。
他虽曾经武功高深,但是对于武功高手而言,失去武功之后,反而比寻常人更弱。这屋子里虽然烧着地龙,但寒气依然袭上他的身体,让他不由蹙了下眉头。
这种刺骨的寒意和身体的沉重,便是她这段日子的感受吗?
思绪游离间,他的身后传来了她迷离的声音,“清音哥哥。”
“吵到你了?”
“不是。”她默默地坐了起来,看着手中抱着的衣衫,咕哝着:“你不在,就醒了。”
这么依赖他……的身子吗?
任清音失笑,口中却是随意,“我需要配点药,你继续睡吧。”
“我陪你。”她想也不想地跳下了床,手中的衣衫重新覆上他的肩头,“你别着凉了,这么弱的身体。”
似乎,又被嫌弃了呢。
任清音走向柜子,手指摸索着,几乎不带思索地一把把地抓着药。
南宫珝歌扶着桌子,走到了他的身边,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你不是看不见吗?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
“知道。”他微笑,“我是大夫,闻得出来。再不济,也尝得出来。”
她发出惊叹的声音,随手从格子里捏出一撮递到他的鼻子下方,“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