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人中间,才是最不能让人忽略的人。
青衫飘荡,人影含笑。眉宇之间是不容置疑的笃定,还透着些许的挑衅,“再下不才,所学驳杂,对于阵法倒是想讨教一二。”
他的出现,让言麟之的眼神一窒,“药谷谷主!?”
任清音笑意不改,优雅地抱拳行了个礼,“多日不见,殿下当真是一改往日气质,风采更甚。”
明明是招呼,众人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内容。
昔年的言麟之委曲求全,做小伏低苟且偷生,如今大权在握,早已今非昔比,任清音这一句问候,实在是戳心窝子。
言麟之眼底神色一闪,勉强笑了笑,“多谢谷主关爱,毕竟这也有谷主的功劳不是。”
论牙尖嘴利,他言麟之也不遑多让。
“那倒是。”任清音对于言麟之的话,丝毫没有任何不悦,依然言笑晏晏,说不出的风流温雅。
言麟之心念电闪,“谷主,我记得你曾经立下过规矩,不介入任何人世间的斗争,今日这般闯我魔族幻境,您不怕打脸吗?”
“这话,殿下应该在给我六弟下蛊的时候说,才有说服力啊。”任清音看了眼身边的任墨予,任墨予俊俏的脸又寒了几分,手中刀芒又一次暴涨。
任清音声音似山泉流水,润润的不带半点寒气,“我依然没有打破规矩,只是我这个人喜欢公平。既然我为殿下出过一次手,理应还人家一次,不知道殿下意下如何?”
地上的南宫珝歌,要不是不能动弹,都能起来为任清音鼓鼓掌。
分明是强势的做法,却还反问对方意下如何,任清音这张嘴,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言麟之脸上的笑容变得冰冷,“你想怎么还?”
自从他得到了言若凌的魔气之后,他十分清楚,自己再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东来”上下为他所驱策,“魔族”也即将掌控在他手中,他不用再挂着假笑,迎合任何人了。
没有了遮掩的面具,他的乖张与暴戾便越发的明显起来,他不需要再对任何人挂着伪装的笑脸,他可以肆意地表达他的杀意。
“那就看殿下想要我怎么还了?”任清音的视线停在言麟之的脸上,笑意越发清浅起来。
南宫珝歌忽然知道,为什么自己讨厌言麟之的笑容,却无法拒绝任清音的笑意。
同样都是假面具,言麟之是虚伪之下的恨意和乖戾,而任清音则是他人无法逾越的强大,似清风徐来、如水波温润。他虽虚伪却不伤人。
任清音的视线如有形般,缓缓移到了秦慕容的脸上,“我与殿下也曾有过半分情谊,自是不会对殿下动手。”
言麟之还没说话,任清音身边已有人扬起了嗓音,“他和你有情谊,跟我可没有,他没有得罪你,但是得罪了我。”
话音落,任墨予的身影夹杂着妖异的身影,瞬间移动到言麟之的面前,手中双刀飞舞而起,将言麟之缠绕其中。
论轻功,任墨予的身法可谓独步天下,这突然地偷袭,让言麟之与秦慕容措手不及。
纵然言麟之得到了言若凌的魔气和武功,但他终究不是自小习武之人,他能用魔气压制他人,却压制不了同样怀有神族血脉的任墨予。
他匆忙地后退,身后的护卫一拥而上,想要保护言麟之。但这些“血部”的后裔,又如何能与任墨予相比。当他们赶上的时候,任墨予的刀已经到了言麟之的胸口。
刀入体,血光乍现。
言麟之瞪大了眼睛,看着身前的那道人影。
在方才的电光火石之间,是秦慕容站在了他的身前,言麟之顿时觉得心口一痛。
是“情蛊”受创了。
他在秦慕容身上下了情蛊,让秦慕容无可救药地爱上他,但“情蛊”之间互为牵引,秦慕容为爱挡刀,却不偏不倚地让刀尖伤到了“情蛊”所在的位置。以至于他也被反噬了。
但这种创伤,除了言麟之谁也不知道。
秦慕容护着言麟之飘然后退,手掌捂着胸口的位置,眸光却饱含关切地看着言麟之,“你没事吧?”
言麟之体内的情蛊在躁动不安,甚至快要脱离掌控了。以至于他的气血都在翻涌着。
他以魔气滋养情蛊,但本就驾驭不算熟练,若在继续纠缠下去,只怕情蛊真的要脱离掌控了,那秦慕容就会再度清醒。
不行!
言麟之犹豫间,任清音倒是又慢悠悠地说话了,“这人与殿下算不得亲近的关系,我动手和她玩玩阵法,不算得罪殿下吧?”
话语落,任清音抬起手腕,一连串的小竹节从掌心飞出落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