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啊。”言麟之裂开嘴笑,长时间干裂的唇瓣被撕开,沁出点点血珠,披散的发丝让他看上去十分的狼狈,却又笑得那么笃定,“‘血部’是做过魔族族长的,阵法被加强就是‘血部’首领的功劳,他们将秘密悄悄地传给了‘血部’的后人,所以仪骧的筹谋和欺骗,‘血部’一清二楚。最初‘血部’的首领,忌惮其余几部联合,本打算以退为进,到时候个个击破夺到圣器,再重回魔族之境,没想到那些族长个个狡猾无比,带着族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血部’一直在追踪圣器,你不是好奇为什么‘血部’培养了那么多死士吗,因为他们什么都知道,从未放弃过。南宫珝歌,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你能赢得了言若凌?”
南宫珝歌平静地听着,心头许多疑团在一步步地被打开,难怪前世的“东来”如此强大,难怪言若凌总能抢先一步,将其他国家和部落压制得那般惨烈,难怪前世她输得一败涂地。
“的确,你的出现很意外。”南宫珝歌神色没有任何改变,“但是你说我赢不了言若凌,我倒是不认同。”
“你认同不认同无所谓。”言麟之依然是那副癫狂的模样,“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魔族血脉是疯狂残暴的血脉,我杀言若凌、我争夺‘血部’族长之位、我把所有‘圣器’都掌控在自己手中,要的就是彻底断了开启‘魔族之境’的可能,我不会让任何人启动阵法,魔族这种可怕的血脉,不该传承和复苏。我是魔族的叛徒,是‘血部’的叛徒,我自私我疯狂,可我无形中却给了天下苍生好处,他们不会被‘魔族’血脉统领和奴役,我虽然为的是自己,却与你们‘灵部’的宗旨殊途同归。可你南宫珝歌呢?你自诩为魔族所有人实现百年所愿,你敢打开阵法吗?你开了,你就对不起天下苍生,对不起黎民百姓,你远比我言麟之自私的多。”
南宫珝歌的手,在身侧无形捏成了拳。言麟之的一字一句,都重重地砸在她的心上。
“你不敢开。那你……”他的视线缓缓地停留在秦慕容的脸上,“对得起你的爱人吗?你只能看着他永远变成女人,现在不是力有不逮,而是你亲自做抉择,要他,还是要天下百姓。你敢说出你的选择吗?”
言麟之就在秦慕容的面前,逼迫她说出答案,他已经输得彻底,如今光脚不怕穿鞋的,只要能让南宫珝歌和秦慕容难受,他就开心。
他歪着脸望着秦慕容吃吃地笑,“我忘记告诉你了,‘血部’前辈在阵法上还加了禁咒,一旦阵法重新运转,它就会拼命掠夺外面的灵气,比以往更加快速,你如果想着说先解了阵法,再用上几十年慢慢想办法削弱阵法的能力,南宫珝歌,这是痴心妄想。”
这句话,几乎是绝了南宫珝歌最后一点希望。
任清音和安浥尘的那个断卦,那个毫无希望的结果,似乎也在注定着,她南宫珝歌再也不该有所幻想。
“噗嗤”这一声笑,来自秦慕容。
“原来就是这么个事啊。”女身的她施施然地翻了个白眼,说不出来的娇媚之感,“不开就不开咯,这需要思考么?我秦慕容一个人,抵不过天下苍生,你觉得我会失落还是会憎恨?言麟之,我不是你。我不会万事以自己为中心,遇到了不公,就认为是所有人对不起自己,然后用恨意对待他人。就算珝歌不选我,我也依然爱她,就算我不能以男儿身在她身边,我也不会改变心意。爱她的是我的这颗心,而不是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她选我……”
她看向南宫珝歌,笑容在眼底绽放,“我也不会让她选我,我秦慕容一生潇洒,可背不起那祸国殃民的罪责,万一天下大乱,我还得收拾山河,累不累啊?和这些比起来,我是男是女一点也不重要,她根本不需要做抉择。”
他的南宫珝歌,不需要为他做决定,他秦慕容会自己做。他永远不需要她的为难,不需要她的抉择。
“你不遗憾吗?”言麟之眼中爆发出不敢置信的光芒。
“说了,你别以己度人。”秦慕容笑了,“我不遗憾。”
“我不信!”言麟之原本看好戏的表情变得十分扭曲,“你骗我,你应该恨她的。”
“嗯,有一点恨。”秦慕容慢悠悠地开口。
言麟之的眼中,又恢复了疯狂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丝毫没有恨意的。”
“我恨这混账以前不接受我勾引,肌肤之亲有点少了,我还没舒服够,”秦慕容风流之气尽显。甚至冲着南宫珝歌调皮地抛了个媚眼,“你以后只能靠回忆去怀念我们的缠绵了,让你装正经,活该。”
“你们!!!”言麟之仿佛被打击到了,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慕容。
“怎么,你觉得我彻底成为女子,就不能和她在一起,然后你还能用你恶心的肖想,垂涎我的身体?可惜,晚了。”秦慕容越发的不正经起来,“我的身子早就是她的了,你想都没资格想了。也不对,你可以想,想象一下我和她颠鸾倒凤的画面也行,你要听细节也可以,我不介意说的。”
“你闭嘴!”言麟之叫嚷着,唇瓣颤抖。秦慕容咯咯地笑了起来,花枝乱颤的。
看到秦慕容的笑容,南宫珝歌的心好疼。
昔年的风流,掩盖不了秦慕容的痴情,那些调笑,更遮不住他自傲的风骨,若言麟之的话真不能伤害他,他又怎么会用这样的方式反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