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南宫珝歌的话,香大娘默默地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落,这一走便宣告了他们之间的情分到此为止了,将来她再想要见干儿子,只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香大娘不由自主地看着楚弈珩,心头有些酸酸的。
就在她看着楚弈珩的瞬间,南宫珝歌的手挽上楚弈珩的胳膊,“你如今身子不好,可是不准骑马了,以后就跟着我坐车。不,你干脆不要上朝了,事务都给我交出去,在府中将养着。”
香大娘所有离别的情绪都在这短短的几句话里被激到了九霄云外,一双眼眸猛地一瞪,“怎么了?你身子怎么不好了?”
不好到要不能骑马,甚至不能上朝,要在府中将养?这得是多重的病啊。
楚弈珩垂下眼眸,声音有些委屈,“干娘既然要回去,就不必多问了吧,免得又多了几分牵挂。”
问了回去有牵挂,不问现在就有牵挂啊。
香大娘瞬间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孩子,早逝的丈夫,当年她的丈夫也是看上去身体硬朗,可不也是年纪轻轻就去了么。
“不行,你得告诉我。”香大娘的火气上来了,那点不配也早就丢到了脑后,“我是你干娘!你不准瞒我!”
“我……”楚弈珩迟疑着,一脸为难。
香大娘的心越发沉了下去。
乐瑾倒是适时的行了过来,“香大娘,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您看是现在上车么?”
“走什么走。”香大娘急了,一个健步冲到了楚弈珩面前,眼神急切地上下打量他,“到底是什么病?”
“没病。”楚弈珩脸色微红,越发的欲言又止。
这姿态落在香大娘的眼中,又增添了几分恐惧,“你不能瞒着干娘,你说,再是什么疑难杂症,干娘伺候你,给你养身体。”
楚弈珩看着众人好奇的眼神,脸色忽地一变,竟然一言不发,丢下众人转身就往后院去。
香大娘也顾不得那许多,直接是追在了身后一路跟去了院子里。
望着香大娘的背影,凤渊行勾起了嘴角,“这一次,至少又能留上十个月。”
“十个月后,我不信她还舍得走。”南宫珝歌也是越发的笃定了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眼底尽是你知我知的精明算计。
香大娘一路追到了楚弈珩的屋子里,再三的追问之下方才知道,楚弈珩那不是病,是孕。
她的干儿子,要有孩子了。
之前,那位任清音府君带着孩子来陪她,那粉妆玉琢的娃儿,看得香大娘心头一阵怜惜,如今楚弈珩也有孕了,她要有干孙子了。
“我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还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孤苦伶仃了,临老了居然要有孙子了。”香大娘呢喃着。
还没等她缓过劲,就听到耳边楚弈珩的声音平静传来,“可是怀孕,会身材走形,只怕太女殿下将不复宠爱。”
香大娘双目一瞪,“她敢!”
楚弈珩还是那淡淡的嗓音,有些失落忧伤,“还有孕期和之后,怕是十个月她都不亲近我了,去别人房中了。”
香大娘怒目圆睁,“有我在,她必须来陪你!我说话,她不敢不听。”
楚弈珩依然有些沮丧,“可您都要走了,我也不敢强留。孩子和殿下的宠爱比起来,这个孩子……不要也罢。”
“我不走了!!!”香大娘猛地丢下肩膀上的小包袱,狠狠地扔到地上。
走什么走,走了见不到儿子,还没了孙子。
“可是……”楚弈珩依然闷闷不乐,“有了孩子,终究是被占了时光,只怕不能全心全意伺候殿下,到时候殿下不喜,依然是失宠。我知道有府君为了固宠,都宁可吃药暂不有孕。”
“我帮你养!”香大娘哼着,“我庄稼人出身,身体健壮的很,你把孩子给我,自顾自去伺候她,保证半点不分你的心。”
“我习武出身,怕是不懂养胎,若是她惹我不愉,只怕气得便要动手,万一坐不住胎……”
香大娘嘴角撇了撇,眼底闪过一丝睥睨之色,“这十个月间,她若是有半分招惹你不快要动手,便是我无能了!”
楚弈珩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精光,“真的?”
“真的!”香大娘撸起袖子,“看来,我的法宝要重出江湖了,等着,我这就把她带回来陪你。”
香大娘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身影朝着庭院外走着,一边走一边冲着追来的乐瑾嘿嘿一笑,“劳烦,取我勺来。”
乐瑾的脸色先是一愣,随后想起了什么,顿时变得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