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唇覆上她的唇瓣,身体的阴影遮掩了摇曳的树影,耳边只有风声划过树梢沙沙响动,山泉潺潺流过,水声清澈,却又奔涌着激烈。
他放开她的时候,眼底已是暗沉如墨,沙哑的嗓音流泻,“这才是最甜的。”
惯来高贵的他,惯来无赖的她,却在这一刻换了位置,她被他调戏了,而且毫无还手之力。
这是教会她初尝爱恋滋味的人,这是她牵挂了两世的人,只要君辞勾勾手指,她就一败涂地了。
“还要。”她回过神,猛地扑向他,仿佛要争夺证明什么似的。
他却躲闪着,姿态优雅犹如逗弄般。
她好不容易双臂圈住他的腰身,噘着嘴犹如猪拱白菜般地凑上脸,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喧哗声。
他们身在半山腰,从凉亭的角度看去,山脚下的风景尽入眼底。
此刻,山脚下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沾染着风尘,应该是经过了长途的跋涉,准备入京途经郊外,停在了这里。
在“烈焰”的皇家规矩中有一条,途径宗庙的官员,不得车马疾行,需得在山脚下焚香拜祭以示尊敬,想来,这是某位入京述职的官员,带着家眷老小途经宗庙山脚,停下准备拜祭。
果不其然,车上最先被下人搀扶下来的,是一名年逾四旬的女子,面容瘦削冷峻,眉目间很有些锋利之色。他身后的车马停下,同样下来一名四十多的男子,薄唇狭目,嘴角微垂,面相上似非好说话之辈。
南宫珝歌只是匆匆扫了眼,就收回了眸光。她对官员家属没兴趣,倒是对这名官员心中有了数,因着凤渊行有孕在身,朝务几乎都压在了她身上,上个月她才批复过几名从边疆调任赴京的回执折子,再看这马车上车帘的纹绣图案,这官员想必就是其中之一吧。看她一身简单衣衫和车马的朴素,大约是个办实事的。
南宫珝歌望向君辞,有些被扰了兴致的无奈,“我们换个地方。”
君辞却没有回答她,视线停落在前方某处,南宫珝歌狐疑之中,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山脚下,那官员的车马后,还跟着一辆更为简陋的车马,马车上的人匆匆下来,却因身体清瘦在落地时晃了晃,勉强抓住车辕才站住了身形。他惊慌抬首望向前方,露出一张俊俏的容颜,年近三十,面容也颇有些憔悴,却掩饰不住艳丽的表象,若再年轻些,也必是个倾世风华的主。
他面色苍白,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官员身边,低声唤了句,“主上,主君。”
这称呼,显然他并非夫的身份了。
女子扫了他一眼,尚未开口,身边的夫君已有些不耐,“让你伺候妻主,就是这般伺候的?”
男子垂下了头,“主君,我、我不适应车马,有些晕。”
主君又是一声冷哼,“纳你入家门,只是指望你传嗣香火的,就这般身子,如何为妻主开枝散叶?真是要你何用?”
“好了。”妻主打断了夫君的责难,看向男子,“随我去遥祭皇家宗庙,请皇家龙气保佑你,能怀上个女胎。”
一句话让主君的脸色更难看了,忍不住地咬牙,“妻主,别忘了他是什么出身,什么身份,虽说入了您的家门,但也不过是个伺,怎有资格遥祭皇家宗庙,为皇室上香?若是辱没了皇家,怕不是要让妻主受责难。”
女子垂眸想了想,点了点头,“卫若,你就在这里守着,别去了。我与主君去便可。”
男子垂首讷讷不敢言,眼中原本的希望光芒,在垂首的瞬间悄然敛去,“是。”
主君扫过男子,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嫉妒和嫌弃,高傲地哼了声,跟随在妻主身边,走向山脚下的祭鼎。
这祭鼎是皇家安置,专供路过的官员祭拜所用,旁边都有皇家护卫守护,森严肃穆。
二人恭敬执香遥遥祭拜着。当二人躬身时,不远处的卫若撩起衣摆,伏跪在地郑重叩首,口中轻声念着,“卑贱草民卫若,祈请皇家龙气护佑,能为妻主传承香火血脉。望皇家先祖垂帘。”
这些年,他也不知拜祭过多少庙宇,许过多少心愿,可肚子始终是毫无动静。他何尝不知自己的身份,岂敢妄想皇家护佑,可又忍不住燃起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只要有一个孩子,他的人生也许就不会那么艰难。不是为了妻主高看一眼,只是为了自己能有个亲人陪伴。
君辞的视线,久久停落在他的身上,神色复杂。
“君辞。”南宫珝歌小声地叫着他,“可是遇见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