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身旁的几个青要山修行者说:“东边打得这么热闹,走,咱们也看看去。”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在正前方的一条小河中响起。
水墙冲天而起,暴涨的水浪中隐约藏着十几个人影。
苍云息脸色一冷,持棍站在最前,飞溅的水浪被大风吹作水雾飘散,却在经过他飞舞的长发与衣袍时全数避让开。
他厉喝:“跟我装神弄鬼呢,滚出来。”
浮空踏浪藏身于水墙中的神秘人不为所动,苍云息察觉到什么,皱眉往后一看,带在身旁的几个青要山修行者不知何时全都倒在了地上,身上被一层湿润的水雾打湿。
那些水珠沾在完好的皮肤上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只要碰到伤口就会腐蚀血肉,让人在剧痛中昏迷不醒。
等到眼瞳也融成血水流下,就彻底没救了。
水里竟然混入了融尸咒的力量。
苍云息脸色一变,握棍往地面重重一杵,一条巨大的裂缝从地面蔓延而出,石滩天摇地动,流水被一分为二,伏虎棍带起的劲风掀翻了地上的落叶沙石,连带着他横挥而出的棍影与力道,裂地断水,一同扫向水墙里的人影。
浓烈的血色顿时在水墙中晕染开,几个人影连痛呼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坠落入水,砸起水花四溅。
同一时间,五条腕粗的青铜锁链从水中飞射而出,布满青铜表面的诡异刻纹中流动着晶莹璀璨的光丝,古朴而神圣力量随着光芒的一寸寸点亮而暴涨。
苍云息飞身攻向水墙的脚步在半空中紧刹,挥棍扫开冲着他身上来的锁链,铮然的撞击声在空中荡开一层层沉闷的音浪,将遮挡神秘人的水墙彻底摧毁。
被黑衣包裹的六道人影齐齐离开崩塌的水浪,瞬行分散于苍云息四周,手中的青铜锁链灵活如蛇群游走,穿、插、刺、锁的角度刁钻,轨迹诡异,让苍云息看出了一丝端倪。
苍云息从试图绞杀他的锁链上抬起目光,气笑了:“铜蛇链,鬼影阵,我当是谁脸皮厚如琼英城的城墙,原来是北荒的人。”
他专心与这些黑衣人过招,伏虎棍落下之处必见血肉飞溅,他尚有余力,语气讥嘲,“怎么,你们都是哑巴?还是实在见不得人,连声音都不敢被人听见?”
为首的黑衣人眸光始终冷淡,反手抛出了一枚银钉。
银钉混入锁链穿梭时卷起的啸音之中,准确无误地扎进了他右腿腿窝往下一寸的位置。
苍云息目光抖了抖。
右腿的这个弱点,是小时候后被同族兄弟姐妹欺负后留下的病根,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随时回想起来都觉得沉重的秘密。
苍云息右腿脱力,单膝往地上一跪,本该被伏虎棍轻松击退的一根青铜锁链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肩头,重若千钧的力量立刻压制在了他身上。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盯着黑衣人,无声咬牙。
青铜锁链在四周空气中疾速穿行,
顺畅无阻,灵力凝结的轨迹构造出完整的鬼蛇阵纹,阵法的力量冲天而起的瞬间带走了苍云息的全部力气。
青铜锁链同时缠住了他的手脚,脖子也被紧紧勒住,呼吸艰难无比。
为首的黑衣人不怀好意地朝他走过来,右手伸进他的衣裳里,摸了走装着琉璃瓶的珍灵盒。
“苍将军,多谢了。”他扯下遮面的黑巾。
苍云息恼怒的表情变得冷漠:“苍珩?!你这个叛徒。”
。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是啊,蒙头遮面的,既然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光彩,那就赶紧让开,你们难不成还以为就凭这区区三十多人,就能拦住我们这千家百门的修行者?”
“别跟他们废话了,走!咱们还怕了这群目中无人不讲规矩的鼠辈不成?”
围住飞雪滩边缘的一群黑衣人身姿笔挺,气质冷峻,按在剑上的手一动,带出几道横冲直撞的剑气。
纷乱冰寒的剑光从众人眼前一闪而过,视线再度清晰时,脚下是那几个率先出头的修行者的尸体。
头顶传来的剑啸声高昂激越,如山野寻猎之鹰,令人心跳骤急。
众人这时仰头才看见有成千上万道剑影悬于上空,锋利的剑尖指着自己的脑袋,一旦落下,粉身碎骨。
它们既非幻象,也不是剑阵,而是某剑冢通过某一类灵器投射于此的力量,真实,冰冷,杀意浓烈。
只能由外部向内击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