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他轻笑,“但你能活下来。”
华盈就着握住的筷子,当成尖锐利刺一般狠狠地朝他的后颈扎下去,被他游刃有余地抓住手腕,桌椅在地上拖移出一道凌乱尖锐的摩擦声响。
一个转身,华盈的后背被他抵在了身后的桌上,桌上的食盒碗碟和一些零散之物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林之凇略带粗粝的手掌重重钳握着她的腰窝,脚尖抵入她双脚间的缝隙,将她的双腿分开,站近了半步,不顾警告。
冷冽的气息像团化不开的浓雾将华盈包裹住,侵略性极强。
华盈呼吸有些不稳,重重推搡间,柔软的外衫顺着肩膀滑落下来,松垮地挂在她的臂弯,如一团燃烧的火云堆叠在桌上,白皙的肌肤暴露在一室安静的光影中。
林之凇微垂的目光轻轻扫过便收回了视线,抬手捏着她的脸颊,让她微微张开嘴。
“无耻。”华盈冷冷盯着他的眼睛,含糊不清地又重复了一遍,“无耻。”
林之凇露出无所谓的表情,往她口中推入了一枚药丸。
那药丸入口即化,苦臭而复杂的气味蔓延在口腔里,华盈瞳孔惊颤,扬声质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无解。”林之凇态度轻蔑,木灵锁链将她愤怒挣扎的手脚捆了起来。
他把人抗在肩上,拂开淡紫如烟的纱幔,走进一间被屏风隔出的浴室。
橙红色的火晶被林之凇随手抛入池中,水温渐涨,溅起的水花落在华盈脸颊,是说不清的古怪气味。
华盈眼睫上很快凝上了雾水,视线变得模糊,被林之凇放入水里的那一刻,忍无可忍:“林之凇,你要杀就杀,侮辱人算什么本事,这就是你能想出的报复了?你别落到我手里。”
林之凇充耳不闻,踏入水中,拽着木灵锁链的一端把人拖到自己面前,湿漉漉的长发在水中蔓延开,纠缠在一起。
他随手从华盈身上扯下一段红绸,将那双眼眸里碍眼的恨意遮住。
“你我是拜过天地,结下契印的夫妻,这叫什么侮辱。”他无所谓地一挥手,华盈发髻散开,金玉钗环落入水中,乌发如藻浮在水面。
华盈微一怔愣:“契印?”
林之凇指尖绕着一缕青丝,重重地点了点她的胸口,二人身上共同拥有的印记在此刻微微发烫,图腾纹理冥冥中流淌着难以形容的玄妙力量。
“这里。”他嗓音很低,带了点偏执的狠,“青要山最古老的道侣契印,华盈,你下辈子都逃不了了。”
华盈的双眼被红绸覆盖,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一种无药可救的执拗。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借千岁古杏悄然表露的晦涩之意,是那时最纯粹的心动与浪漫,此时的恶寒。
她正要发怒质问他凭什么自作主张在她身上留下契印,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等等,既有道侣契印,她与林之凇的力量也许不会相斥……她好像找到了一线生机。
腾腾热气氤氲满室,华盈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被湿透的衣袍贴紧的线条柔美无瑕,美得有一种现实与梦境交错的恍惚感。
林之凇凝视了片刻,目光挪向她被热气薰红的脸庞,倏然屈指抵在她的尾骨。
华盈思绪被这一阵颤栗拉回。
指骨一寸寸游走在她后背光滑的肌肤上,走到哪,哪里就燃起一道春日里滚烫的火色。
华盈不知他要做什么,腰背倏然紧绷,手指微蜷,压着不可言喻的酥痒,低声说:“我一定会斩了你这双手。”
林之凇眼睫上凝着水珠,好笑地轻轻嗤声,一滴水珠滴落了下来,顺着胸膛的线条落入水中。
他缓缓舒展开的手从她后背松开,有一下没一下地去摸她身后的长发,宽大炙热的手掌穿过锦绸般柔顺的发丝握住她的后颈,轻轻摩挲,湿热的气息在她耳畔氤氲:“我等着。”
须臾,手里接住了一条细如发丝的红线。
他将夺心蛊捏死在手里,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珠踏出了水池。
华盈对此毫无所觉。
木灵锁链从她身上消失,她扯下眼前的红绸,从慌乱中抽离,又陷入困惑之中,扭头看向那个让她捉摸不透的男人。
他低头看向她的目光十分冷淡,方才在水中染上的情/欲消失得无影无踪,待她如陌生人一般,甚至隐隐失去耐心:“被你带走的那块天册石不在珍灵镯里,交出来。”
华盈脑子里只有那个大胆的念头。
她自己的力量是解不开困灵咒了,但或许可以借神魂交融时,林之凇的力量注入进来的那一刻,引其与自己的那一缕力量融合,来冲破灵力封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