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钟郁非但没有撤了灵识让出身子,反而变本加厉,顶着隋阙的外壳夜夜在房内行那龌龊之事。
千钧一发之际夺回,没让玉池微进来时恰好撞见,隋阙已是拼尽全力。
“没让你亲眼目睹隋阙那副模样,实在可惜。”
殷钟郁说这话并非客套,是真真切切地面上袒露出极为可惜的哀叹神情,脑海里细细回味玉池微蓦地闯入时,隋阙惊慌失措的可笑反应。
原本那几夜下来,隋阙已算放弃再与他争来争去,可没料到玉池微胆敢擅闯,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道心一乱,可不就把这掌控权好端端送到殷钟郁手中?
玉池微面色有些难看,隋阙与他之间究竟有何恩怨,需要殷钟郁如此羞辱于他?
紧握着洛书,不再接着与这无耻之人纠缠下去,缓步后退准备转身离开。
他当真是中了邪才会听信魔修的谗言。
应了殷钟郁的话专程赶来秽烬界垣,属实是他犯蠢。
哪知他转过身,方才还端着食案站在殷钟郁身旁的阿微不知何时已然立于身后,目光空洞地盯着他。
玉池微脚步一顿,实在不想同与自己顶着同一张面孔的人多打交道,绕过他自顾自往门外走。
可阿微显然并无要放他离开的意思,不依不饶再度飞速移到他面前,以瘦削的身躯挡住他的去路。
如此,玉池微又怎能还不明白。
殷钟郁压根就没想过让他走出秽烬界垣。
“才来不久便要离开么?我可是精心为你准备了宴席相迎。”
这话说得委屈,玉池微却分明听出他声线起伏中兴奋的轻颤,像是已经迫不及待展开一场狩猎。
不多费口舌,“洛书”出鞘,玉池微猛地提剑向前逼近,本以为阿微那般快的速度,定会轻易闪开,没曾想对方竟生生用双手握住了削铁如泥的剑刃。
何至于对殷钟郁忠诚至此?
玉池微手腕旋钮着横过剑来,若是他再不避,只会落得个断了双手的下场。
可阿微依旧固执地紧握着剑,玉池微收手不及,那两只细白的手自腕处双双落地,剑刃过利的缘故,甚至连一点血液都未曾溅出。
惊人的一幕,不过眨眼功夫,残缺之处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断骨重生,经脉相连,皮肉相接,直至恢复如初。
而后玉池微无论砍伤他身体哪个部位,同样的都迅速愈合,难缠至极。
耗了些体力,他胸膛微微起伏,不再执着于从阿微这边破出缺口,转身怒视向殷钟郁:“你究竟想做什么?”
殷钟郁故作伤心,泫然欲泣:“再如何说,我也算你半个师父,看着你长大的。
你便如此厌恶我?”
自到了这秽烬界垣,经历得知的事比前半生合起来还要多,如今殷钟郁再说什么,似乎也不是万分难以接受。
玉池微眸中涌现几分疑惑:“何出此言?”
见玉池微咬上了钩,殷钟郁敛去假模假样的哭状,声音柔和道:“你师尊的剑法都是从我这学去的,我自然也算是你的师尊了。”
未等玉池微消化掉隋阙教给他的众多剑法,竟是从这十恶不赦的魔尊学去一事,殷钟郁又朝他勾了勾手,唤他过去。
“乖徒儿,唤一声师尊如何?”
玉池微不为所动:“我的师尊唯有隋阙一人。”
殷钟郁的笑容似有裂痕:“隋阙一人?”他不动声色地攥紧座椅的扶手,指尖发白,“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一个难成大器,只会将怒火发泄在幼徒身上的废材。”
“你……!”
师尊那样尊贵的人,岂能由他肆意嚼舌贬低?
玉池微怒到极致,正欲挥出剑气,好生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魔修一通,却倏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双腿无力瘫软着跪倒在地。
拿洛书抵着地面,才好歹没有狼狈地趴伏下去,始终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阿微走上前架起他的双臂,将他拖拽到殷钟郁脚边。
殷钟郁便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坐在最高处,垂下胳膊抚摸他的发顶。
“不过说了他两句,莫要气坏了身子。那些落在身上的鞭子,还是痛的,不是吗?”
说着,那只冰冷刺骨的手顺着他发梢一路往下,落在他后颈两颗针眼大小的黑点处轻轻揉摁。
稍缓过劲,玉池微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灵力正在逐渐流失,当即慌张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