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舔了舔嘴里的糖,压下回忆,重新看向陈秀:“你知道你爸妈具体在哪里吧?” 陈秀拿出从废品站淘来的手机翻了翻,“在这个地方,我爸在这里做小工,帮忙搬运水泥、砖块、木料这些东西,我妈就在附近捡纸壳卖。” 全是体力劳动,江溪轻声附和:“这些工作都很累的。” 陈秀点头,“但比以前好,我爸以前在县城砖厂上班,里面灰尘很大,又热又累,后来砖厂使用机械制砖、打包运输,不用他们了,他们没办法只好去工地做事。” 其实很多大型工地也逐渐采用智能机械化了,陈秀爸爸去的估计是还没普及的小工地,江溪看陈秀提及父母时,并没多少嫌弃,反而更多的是心疼,是个孝顺的好女孩。 “外面虽然能多赚一点钱,但离得好远,他们每次都只有过年才回家一次。”陈秀有些想爸爸妈妈了,她低头摸了摸书包上挂着的竹编小蚂蚱,这是爸爸年初离开家时给她编的,颜色已经泛黄,已经快要脆掉了。 “这是我爸爸给我编的,他还会编很多小玩意儿,还会编箩筐、筲箕、扇子、蒲团这些东西,都编得很好看,可是卖不掉,他们就只能出去做事。” 现在的小孩有各种各样的玩具,颜色鲜艳漂亮,很少有人会买竹编的东西,其他箩筐筲箕也是,城里的不需要,需要的地方可能家家户户的老人都会编。 时代进步了,但赚钱却难了。 江溪看着陈秀,她提起爸爸时是开心的,人也活泼了一点,心想她爸爸应该很疼她,哪怕他没有那么厉害,哪怕他身材瘦削没有那么高大威猛,却也在尽自己所能的对她好。 “你爸爸对你一定很好。” 陈秀重重的嗯了一声,爸爸妈妈对她很好,哪怕在很远的地方也记挂着她,“真想一直和爸爸妈妈待在一起。” “等你长大了工作了,会有办法和家人一直待一起的。”江溪告诉陈秀,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学习一份技能,以后才有能力赚钱养家。 陈秀点点头,低头看着手机上一直拨不通的电话,心底七上八下的:“大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向阳?” “还有几个小时,别着急,你可以先睡一会儿。”江溪看向车窗外,两侧都是巍峨的大山,葱葱郁郁的,完全望不到尽头,唉,这里怕是鬼子当年都找不到的地方吧。 傍晚六点,日暮西斜。 她们赶到了陈秀所说的工地,工地外面拉着一圈黄色警戒线。 按下车窗,江溪发现工地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陈秀,你确定是这里吗?” 陈秀拿出手机再次确认,的确是这个地方。 “我们下去看看。”江溪推门下车,和陈秀迎着夕阳余晖走到保安亭的位置,询问坐在里面刷视频的保安,“请问这里有一个叫陈忠的小工吗?” “陈忠?”保安原本看着漂亮姑娘,脸上还笑呵呵的,但一听名字当即上演了川剧变脸,虎着脸让江溪离开这里:“没有,你们快点离开这里,这里是工地,不是你们随便来的地方。” 他这模样明显是有鬼,江溪伸手扶着陈秀的胳膊:“这是他的女儿,专门来找他的。” “我爸之前说自己在这里工作的,我没有记错,你帮我找找他吧。”陈秀红着眼,要哭不哭的看着保安。 女儿?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b?u?y?e?不?是?ī???ü?????n?????2????????o???则?为?屾?寨?站?点 保安慌张的打量着陈秀,但看她不过是毛头小女孩,语气又冷硬了起来:“这里没有这个人,你们赶紧走。” 最后还威胁一句:“再不走我报警了。” 江溪觉得不对劲,拉着陈秀离开保安亭,回到车边后让阿酒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阿酒挺了挺胸膛,拍着胸口保证自己完成任务,转头跑向工地里面,在经过保安时抬脚踹了他小腿一下,“哼,让你撵走江江。” 忽然被踹一脚的保安猛地回头,发现身后空荡荡的,疑惑的挠了挠脑袋,“什么情况?没人啊?不会是闹鬼了吧?” 明明夕阳余晖照在身上,保安却觉得后背发凉,总感觉像是被什么盯上了。 阿酒冲着他做了个鬼脸,这才转身跑向工地里面。 陈秀心底不安,“大姐姐,为什么他们不承认呢?” “你再打打电话,看能不能接通。”江溪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斜斜的靠在车壁,神色沉沉的望着夕阳下的建筑工地,等着阿酒的消息。 这时李秋白拿着手机从车里出来,将手机递给江溪,欲言又止的看了下不远处站着的陈秀,“江姐姐,你看这个新闻。” 江溪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新闻标题——上午11点常青工地一名建筑工坠落当场死亡。 下面具体介绍了死者是一名陈姓男子,六十余岁,牵扯到撞人逃逸事件...... “没写详细名字。”江溪侥幸的希望不是陈秀要找的陈忠,陈忠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如果死了她们该怎么办? “但是这个地址。”李秋白心底也闷闷的,他开了四五个小时车赶来向阳,结果却来晚了,觉得很挫败。 “再等等阿酒。”江溪说话间,阿酒也从里面跑出来,将两个躲在办公室里人闲聊的话告诉江溪:“他们说陈忠死了活该,说他就是想红,不然不会把那些人引来工地,最后还装可怜说自己没有。” “还说他在外面祸害别人就算了,现在还祸害得工地停工,害得老板损失惨重,还说这个月不给大家发工钱了,就说是他害得其他工人不能及时拿不到钱,还说他老婆就是个傻子,随便糊弄几下就老实签字了......” 江溪眼底氲起愤怒,说这些话的还是人吗? 阿酒又补了一句;“他们还说人在太阳山火葬场,这会儿估计已经烧没了。” 江溪心中火气蹭蹭的往上窜,拿出手机走远一些,避开陈秀打了火葬场电话,确认陈忠夫妻的确在那儿后,一切的侥幸都没了,“是真的。” 李秋白听到这话,转身用力的踹了下车轮胎,这群人这么着急送人投胎吗? 陈秀看江溪、李秋白两人脸色都不对劲,心跳不由加快,“大姐姐,我爸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看着她稚嫩年轻的脸庞,江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折瞻走到身侧,挡住了大半光影,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她迟早会知道,你何必纠结。” 江溪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陈秀还不到十六,还没成年,她怕她支撑不住。 “大姐姐你告诉我吧,我爸究竟出什么事情了?”陈秀心底慌极了,紧张得浑身控制不住的颤起来,下意识的握住江溪的手。 江溪反手扣住她冰凉的手,轻声询问她:“你妈妈是不是叫林英?” 陈秀点点头。 “你爸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