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有些复杂,也有写难受:“阿暮,外面又是什么样?” “大门外面就是街道,挺热闹的,有卖各种吃食的,还有卖各种稀奇好玩的东西,还有很多女子在外面闲逛......”阿暮每说一种,便在阿霁的心底撬开了一道口子,有一颗种子落入口子里,慢慢扎下去,慢慢生根发芽了。 慢慢的对外面生出了极大的向往,终于有一天,她在阿暮的帮助下爬上围墙,偷偷离开小院去外面看一看。 小院位置很偏,唯一离开的方式就是从后门瓷窑方向钻狗洞出去,有阿暮的帮助,她幸运的钻了出去,但出去是在后山方向,离大街很远。 怕被人发现,她们也不敢去大街上,就在山林间转悠起来,但饶是如此,阿霁也开心极了,这是她有记忆里以来第一次出来。 望着满山的树木,郁郁葱葱的一片,阿霁觉得这里好美,空气好好闻,“阿暮,我觉得这里的风都是香的。” 不等阿暮回答,一串笑声从树上传来,“噗,哪来的傻丫头,风怎么有味道?” 阿霁望向树上的方向,发现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年,穿着粗布短打,瞧着是附近做工的人,但眉宇间却透着少年人的阳光活泼:“你是谁?你在树上做什么?” “我摘野果呢。”少年是瓷窑窑工的儿子,特意过来送东西*,刚才经过时发现树上结了野李,便爬到树上摘果子,刚好摘了一兜子,他拿起一颗野果在衣服上擦了擦直接吃起来。 咬了一半后利索的跳下树,“你要吃吗?” 阿霁看向少年看不到的阿暮,阿暮朝她笑着点点头,鼓励她尝一尝外间的东西,她会意后看向少年,接过野果,学着少年的样子在衣服上擦了擦野果,然后咬了一口,味道酸酸甜甜的,“这是什么?” “这是野枣。”少年诧异的看向漂亮的阿霁,觉得这姑娘傻乎乎的:“你怎么连野枣也不认识?” “野枣?”阿霁吃过桃,吃过杏,吃过梨,但从未吃过这种野枣。 := “看你穿着挺富贵的,连野枣都没吃过啊。”少年觉得这富裕人家的姑娘似乎也没他以为的那么好,他指了指山林里,“这林子里还有许多野果,你是不是都没吃过?” 阿霁摇摇头,“我第一次出门,第一次来这里。” “啊?第一次出门?为什么啊?你是瘸子吗?”少年看阿霁的双腿是健全的,好像并不是瘸子。 阿霁不想和少年说这些,歪头看向其他树梢上挂着的果子,“那是什么?能吃吗?” “那是野柿子,还没到成熟的季节,不过山里现在有八月炸,这会儿正是季节。”少年看阿霁没吃过,便主动带她去里面林子里摘八月炸、野刺梨、野树莓。 这一下午,阿霁很开心,吃到了从未吃过的食物,也知道了少年的名字,还和少年约好下次再去山里摘野果。 一起摘了两次野果后,少年知道了阿霁一直住在小院里从没出来过,也没上过街,觉得阿霁太傻了,像是笼中的鸟儿,没有一丝自由。 阿霁忽然恍悟,觉得少年说得对,她好像就是笼中的鸟儿,是爹养起来的鸟儿,一直乖乖听话,直到阿暮出现才带着她走出来。 少年看她很难过,于是再次见面时给阿霁带来了糖葫芦、麻糖、小串以及一些她从未见过的稀罕玩意儿。 阿霁慢慢期待每次和少年碰头,每次都会将少年送的东西小心收起来,小心放在盒子里,生怕被小红和其他仆从发现了,其实小红隐约注意到了阿霁的不对劲,也注意到了阿霁鞋子上的泥土,但她想到阿霁这些年一直被困在小院里,于心不忍,最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告诉老爷。 也是因为小红的纵容,阿霁胆子大了许多,慢慢的生出了更多想法,不想听夫子的却承担所谓的家族命责任,不想做笼中鸟儿,想要自由自在的,如果可以,还想去找娘。 阿暮也支持她,“但是去哪里呢?” 少年说:“先离开,不管去哪里,只要离得越走越远。” “阿霁你想离开吗?我可以帮你。” 阿霁有些犹豫,其实除了不允许离开小院,她过得挺好的,不愁吃不愁穿,小红说外面的人吃不上饭会卖儿卖女,离开这里她能过得更好吗? 她一直犹豫到第二年夏天,直到某天无意间听到爹的其他儿女出去游山玩水了,去府城买首饰顺便看戏去了,她心底隐隐不是滋味,便也决定去府城看一看。 在准备偷偷离开时,所在的州府发生地震,导致房屋倒塌,山体滑坡,数万百姓流离失所,与此同时传来消息,北地持续干旱一年多,战乱频发,南边持续下了一个月的大雨,导致江河决堤,洪水肆虐,影响两岸数千里百姓。 各地百姓说因为皇帝奢靡,老天爷动怒,皇帝知晓后动怒,杀了一批造谣者,另命国师大人祭天为天下祈福,为了这次祭祀,朝堂下令宋家官窑在限定时间内烧制祭红釉,用以这次祈求天下安宁。 接到旨意的宋老爷重新开启烧制祭红釉的瓷窑,“诸位,这次圣上再次将烧制祭红釉的任务交给我们宋家瓷窑,是对我们宋家的信任,只要我们完成这次烧制,我们宋家必定会再上一层楼,超越祖辈烧制宋瓷青花时的荣耀!” 族老们听完都像打了鸡血一般,仿佛看到了荣耀加身的画面:“朝堂只给了我们二十天的时间,我们必须立即烧制,若想要万无一失,就必须用那个法子......”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她为了我们宋家瓷窑牺牲的时候了。”宋老爷大手一挥,让族老、窑工们立即去做好准备。 W?a?n?g?阯?F?a?b?u?Y?e?í???ù???ě?n??????Ⅱ?5?.?????? 在瓷窑做准备时,阿暮也偷听到了一点消息,并发现宋家的人全都神情严肃,似乎遇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另外宋家一些人已经悄悄离开,似乎去了更安全的地方。 少年给父亲送东西时,也发现瓷窑里严阵以待,比以往严格许多,他偷偷跑到狗洞旁边给阿霁送信,“最近外面乱糟糟的,趁乱走吧,不过要避开瓷窑方向。” 阿霁下定决心,抱起祭红釉玉壶春瓶,带上阿暮,半夜偷偷爬上围墙,跟着少年偷偷从另一处狗洞跑了出去。 她们以为离开会很顺利,却不知很快就被发现了踪迹,被抓到阿霁被宋老爷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你作为我宋家女儿就还想跑?你想跑去哪里?你忘了夫子是怎么教你的了吗?” 阿霁被打懵了,嘴角溢出血,少年赶紧去搀扶她,但被宋老爷带来的仆从押住,“你一个窑工之子竟敢拐走我女儿,给我狠狠地打!” “不关他的事情,是我自己想离开的。”阿霁想去阻拦,但被婆子用力拉住,阿暮赶紧上去帮忙,物灵有一些能力的,很轻松的推开了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