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城移栽过来的山茶,赤丹、十八学士、耐冬等繁多品种,尚未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花色娇妍水灵,另有瀑布般的蓝雪花和铁线莲从栅栏顶部垂下,宛如花墙。 卢郡秋感慨黎雅柔这栋小公馆真是处处精致如画,就连更为奢华阔气的庄宅也不一定比得过!所以说,房子好不好,最终还是要看主人。 黎雅柔正开心地剥榴莲,一位身着黑白管家制服的年輕男人迈着平缓的步伐走到她身边,微躬背脊,輕言细语说:“夫人,少爷们的车到了。” 黎雅柔笑起来,脱下手套,“走吧。” 年輕的管家点头,安静地跟在黎雅柔身后,不忘替她拿上一件挡风的披肩。今夜气温凉,海边风冷。 走到入户玄关处,管家将披肩放在一旁,俯下身,单膝跪在黎雅柔脚边,为她脱去软缎拖鞋,换上一双与长裙甚为相配的黑色漆皮高跟。 男人低垂长睫,掩住一双深情的瑞凤眼,动作温柔细心,没有一丝輕浮与狎昵,过程中也没有碰到黎雅柔的皮肤。起身后,他打开入户大门,提醒黎雅柔小心门槛。 黎雅柔拎着裙摆,踩着高跟鞋,优雅且气势十足地迈步而出。 黎盛铭一见黎雅柔出来就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她撒娇,“妈咪,妈咪,新年快乐!我好想你!下周我能不能住在你这里。” “少来这套啊,我一个人住的舒舒服服,你来添什么乱。”黎雅柔嘴上嫌弃,手掌却围着儿子的脑袋揉了好几下。毛茸茸的,没有打发蜡,像小狗的皮毛,真舒服。 黎盛铭抱完,庄少衍也抱了一下,最后是庄少洲上前,绅士地轻搂着母亲,“黎女士,新年快乐,永远心想事成。” 松开手臂时,庄少洲压低声音:“老头也来了,车上躲着。” 黎雅柔挑眉,拍了拍儿子的胳膊,余光不着痕迹地划过那台隐藏在阴翳之下的宾利车。 车内,庄綦廷抚摸着无名指的婚戒,一瞬不瞬地盯着黎雅柔。 月余未见,她看上去过的很好,朝气蓬勃,笑靥如花,美烈不可方物,今天过年穿了红,缀满闪片的高定长裙勾勒着妩媚曲线,晚灯下熠熠生辉。 黑暗中,庄綦廷窥探着妻子和三个孩子依次拥抱,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屋内。那名身着制服的年轻管家紧随其后,手臂搭着一条女士羊绒披肩,如青松般笔挺的身姿,自有一股书卷文气。 正准备将入户大门关上,梁司介仿佛感应到什么,抬眸,目光清淡地投向那台已经熄火,蛰伏于夜色中的宾利车。 梁司介顿了顿,随后平静地收回目光,把门关上,一丝缝隙也不留。 庄綦廷大掌狠狠攥紧,手背血色尽失。那条披肩是他前年去中东出差时为黎雅柔挑选的pashmina山羊绒披肩,玫瑰色,衬她肤白如雪,轻盈柔软,不会扎痛她娇嫩的皮肤。 他记得她拿到手时喜欢极了,骄纵地命令他为她披上,他当然也为她披上了,把她扒了个精光,再披上这层玫瑰毯。像包一份礼物,包完又拆开。 庄綦廷闭上眼,在一片比深海更静谧的黑暗中等待着。 一小时过后,大门再度开启,妻子孩子说说笑笑地走出来,年轻的管家依旧忠诚跟随,还有几位长相周正,身穿白衬衫黑马甲的男性仆从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庄綦廷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能看见黎雅柔喜笑颜开,不用猜就是铭仔又在耍宝。 黎雅柔:“快过去吧,礼物别弄混了,都贴着标签。” 庄少衍一边招呼佣人把礼物放进后备箱,一边催黎雅柔快进去,“妈妈,你穿太少了,小心感冒。” 一阵凉风恰好袭来,吹起黎雅柔波浪般的长卷发。一直沉默的梁司介走上前,展开玫瑰色的小羊绒披肩,嗓音柔,带一点沙哑,中文字正腔圆:“夫人,夜风凉,不如披上吧。” 黎雅柔对他一笑,矜贵地说谢谢。 这位管家不论是 样貌气质,行事做风,还是细心周到,都令她非常舒心。虽然没有另外两位管家候选人那种西方式的热情昂扬,但东方式的含蓄和温雅,是沁人心脾的。 黎雅柔没有犹豫,选了他。 梁司介:“不用谢,夫人,这是我该做的。”得到允许后才靠近,将那条如云朵如丝绸的披肩轻轻搭在主人肩上,挡去寒风。 下一秒,紧闭的车门猛地打开,矫健的长腿跨出来,藏在里面的男人还是没有忍住。 剪裁精良的黑丝绒西服被月光镀了银辉,庄綦廷站在月色下,幽幽地望向黎雅柔,随后阔步走来,拾级而上,至她跟前。 . 第39章 黎盛銘挠头,喃喃道:“不是说不讓妈咪知道的嗎………” 庄綦廷:“銘仔,阿洲,阿衍,你们三个去车上等我,我和你们妈咪有事要谈。” 黎雅柔无奈于他永远是这副发号施令的做派,待孩子都上车了,她这才说:“新年快乐,庄生,要谈什么?” “新年快乐。找个安靜的地方吧,阿柔。”庄綦廷唇角含笑。 黎雅柔淡淡睨他一眼,拢紧了披肩,转身往花园而去,她才不想招呼这男人进她的新屋。这是她的地盘,她不想沾上他的气息。 可庄綦廷不讓她如愿,“阿柔,我先去给岳母拜个年。” 黎雅柔咬唇,没辦法拒绝这个請求,于是揮揮手,讓他自己进去,她去花园等他。 庄綦廷点头,“不会很久,等我。” 给妻子的家人拜过年,庄綦廷心情缓和了不少。妻子的家人都对他很不錯,并没有因为离婚一事给他摆脸色,孩子们收了姨夫派的利是,都高高兴兴的。岳母更是和气融融,嘘寒问暖,还安慰他阿柔目前只是闹脾气,总会和他合好。真是贴心。 踏过石径小路来到花园,馥郁香气浮在清凉夜晚,庄綦廷看见黎雅柔站在一片花海与皎洁的月光中。 她为自己选的新窝,的确很舒适。 “说吧,庄生。”黎雅柔吹着夜风,听见皮鞋踏出厚沉的声音,知道是他来了。 庄綦廷贪恋地看着她,说出来的话有些不客气:“阿柔,我们夫妻说话,闲杂人等最好回避。” 指的是谁,毋庸置疑了。梁司介垂眸而立,不发一字。于他而言,主人的命令才是唯一的命令,除了主人,任何人都无法命令他。 黎雅柔真是听得好笑,“夫妻说话自然闲杂人等需要回避,但你我是前夫妻,前夫妻你懂嗎。司介必须在这,我怕你对我图谋不轨。” 庄綦廷嗓音很暗:“我能如何对你图谋不轨。” “我怕你性骚扰!” “……………” “司介,你去一旁等我。不要走太远,我要随时看见你。”黎雅柔温声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