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正巧遇上了魏世子身子不适,不愿意见客的时候,再加上王珠映的胡搅蛮缠。 北竹苑俨然成了不能靠近的是非之地。 夜间安寝前,冬儿替倾丝梳散鬓发时,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她们都送糕点,姑娘也跟着送,是否显得太没心意了些?” 倾丝扬起雾蒙蒙的美眸,细声细语地问冬儿:“那要如何?” 其实冬儿对情爱之事也是一窍不通,只是她私下里曾听几个丫鬟讨论过府里的小厮。 这些小厮求爱时要么是送钗环首饰,要么就是送些情诗信物。 丫鬟们都很吃这一套。 “听闻魏世子也是风雅之人。姑娘不如写封信给他,只不要将意思表露的那般明显,只问他些才学上的小事,也好联络联络彼此间的感情。”冬儿冥思苦想了一番后,如是说道。 珠绮也在旁点了点头道:“这也不失是个好法子,姑娘的信写的平实一些,只要魏世子愿意回信,咱们就可在往这上头使一使力。” 被两个丫鬟一鼓舞,倾丝心里也生出了几分信心来,这便打算明日晨起后给魏泱写一封信。 临睡前,冬儿问起珠绮:“今夜可还要在门后撒石灰?” 珠绮立时答话:“不必了。” 冬儿顺势点点头:“是了,是咱们太小心了些,根本没有人会半夜闯进月华阁。” 珠绮面上附和着她的话,心里却是止不住地叹息着。 她想,这石灰的确是没有撒的必要。 因为那位爷每回夜里来瞧姑娘,从来都不走正门。 是夜,月华皎洁。 珠绮在去隔间安寝前,如前两日那般背着冬儿瞧瞧推开了支摘窗点的一点窗缝。 半个时辰后。 寂静无比的内寝里响起一阵窗棂咯吱作响的声响。 迷蒙的暗色里,魏泱轻车熟路地走到了架子床旁。 他在床榻旁定定地站了一会儿,而后便伸出修长的玉指,捻住了倾丝腰间的衣带。 轻轻一扯,她的亵衣便如花瓣般绽放而开。 第10章 偶遇他想见她。 晨曦撕破一夜的昏暗。 倾丝起身时觑见内寝里空无一人,支摘窗窗牖大开,徐徐清风飘扬而入,卷起垂垂而落的珠帘。 她心里有片刻的恍惚,来回张望了一圈后不见冬儿和珠绮的身影,便自个儿翻身下榻,褪下亵衣后意欲起身。 这些贴身穿衣的活儿本是冬儿与珠绮的分内之事,两个丫鬟不在身前,倾丝也不娇气,便自己照顾起了自己。 换衣时,她躲在屏风后有条不紊地穿上肚兜、里衫和外袄。 若有丫鬟侍立在她身后,定然会在替倾丝穿衣时瞧见她后背处一块块显眼无比的红痕,这痕迹不像是淤青、也不像是被人捶打了几拳,只像是男欢女爱后不小心留下来的旖旎痕迹。 只可惜冬儿和珠绮都不见了踪影。 换好衣衫,倾丝便走到梨花木桌旁抿了两口茶,迎着暖融融的日色,她也笃定了自己要给魏泱写信的念头。 她也曾偷偷瞧过那本在京城里风靡一时的《桃花念》,这话本子里说的是个千年修为的桃花精勾。引当朝宰相的故事,本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谁叫那作者笔下的桃花精实在是娇憨可爱,令人爱不释手。 倾丝只要学一学那桃花精的几成本事,何愁不能吸引魏泱的注意力? 况且她也不奢求着什么权势地位,只要能给肚子里的孩子寻个正经的出身,只要能有个遮风挡雨之地,她别的什么都不求了。 从前的倾丝还有几分骨气与自尊,总想着要嫁个温柔体贴的夫君,无论富足还是贫穷,总是要为人正妻才算体面。 那混乱的一夜浇灭了她所有的希冀。 于是,倾丝便铺开了信纸,一边忖度着用词的分寸,一边苦中作乐的想,若是能给魏泱做妾,起码不必再为了银钱日子而担忧了。 思及此,她便低头瞥了眼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强压着心中汹涌而起的愧怍之感,便提笔开始给魏泱写信。 约莫两刻钟后,冬儿和珠绮才神色匆匆地赶回了月华阁。 两个丫鬟面色惨白,额前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一进屋便拿起茶盏大口大口地喝水。 倾丝见状便担忧地问:“这是怎么了?” 冬儿喝了满满一杯茶水后,才答话道:“姑娘,咱们府里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倾丝闻言忙搁下了手里的羊毫,瞧着两个丫鬟皆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她也不由地提起了自己的心肠。 冬儿口齿伶俐些,便答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二小姐院里的竹儿和梅表小姐身边的杏儿厮打了起来,两人本都是有体面的大丫鬟,不曾想竟和市井里的粗妇一般撕发扯衣的,可把老祖宗气出了个好歹来。” 世家大族最终体面,即便内里各房各院都争抢得好似乌眼鸡一般,明面上都必须和和美美一家亲。 未出阁的贵女又最在意名声与脸面,她们身边大丫鬟的行事作风等同于她们的脸面。 竹儿与杏儿厮打的这般难看,在外人眼里无异于是王珠映与梅若芙不顾体面地缠斗在了一起,一旦传扬到乾国公府外,王珠映与梅若芙的名声自是会一落千丈。 怪道王老太太如此生气。 “老祖宗气急了,将府里所有的丫鬟唤去了荣禧堂,杀鸡儆猴般地打了竹儿和杏儿十个板子,还说若是再有下一回,干脆就让人牙子发卖了出去,绝不看谁的面子。”冬儿至今想起来仍是觉得后怕不已。 王老太太甚少动怒,这一怒总叫人忆起她年轻时的狠辣作风来。 自从钱氏管家之后,这乾国公府的内院便变得乌糟糟一片。王老太太可以对钱氏从公中捞油水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可不代表她能容忍钱氏将王珠映教导成这副模样。 魏泱住进乾国公府的确是件蓬荜生辉的大喜事。 他一个连公主和县主都瞧不上眼的天潢贵胄,在刑部的前途又是一片坦荡,钱氏会动想将女儿嫁给他为妻的心思也是人之常情。 可她怎么不想想?魏泱这般眼光挑剔的王孙公子,若是真瞧上了王珠映,怎么可能迟迟没有动静? 要知晓魏泱已在乾国公府住了大半年的光阴,若要提亲的念头,英瑰公主早就该领着媒人和保山登乾国公府的大门了才是。 王老太太也曾与英瑰公主打过几次交道,心里是明白这位贵主是何其目无下尘的清高之人,也知晓自己的孙女映姐儿性子太蛮直了一些,嫁去傅国公府也没有什么好日子可以过。 说句戳心窝子些的话,只有若芙性子能屈能伸些,既能端庄贤惠地管家理事,又能在男人跟前做小伏低地露出几分柔弱来。 倾丝听完了冬儿的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