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办?” “跑!” 路灯昏黄,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刚刚吃饱肚子,又开始剧烈运动,李思为跟在俞川身后逆着寒风一路向前。 雪越下越大,李思为开始怀疑末日的传言或许真的有迹可循。雪花糊住了他的睫毛,连睁眼都变得费力。 倏忽间,胡同那头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李思为心底一惊,躲闪不及,眼看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像是鬼影般直冲过来。 嚓——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李思为脚下不稳,歪歪扭扭向后倒去,咚的一声摔到了雪地上。而那车终于刹停,横在了距离李思为不到半米远的前方。 “你他妈的会不会开车啊?!”俞川走过去砰地砸向车窗。 “暴雪天你们招魂啊?!跑个屁啊?!”车里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李思为摔得不轻,手掌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但雪地太硬太滑,脚踝传来一阵刺痛。 见车没撞到人,那司机直接一个转向,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俞川怒火中烧,转头却看到李思为捂着脚踝,痛得冷汗涔涔。 “脚崴了?”他蹲下身子,卷起了李思为的裤脚,隔着袜子就摸到了肿胀的脚踝。 “走,带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应该没骨折。”跟俞川相处久了,李思为也学会了怎么判断伤情。 “那还去火车站吗?” 李思为沉默了几秒,回程的车票他特意买的卧铺,多花了两百多块。 俞川叹了一口气,又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腕表。 而后,他弯下腰,蹲到了李思为面前,拍了拍自己的后背:“来,上来。” 北方深冬的暴雪夜里,俞川就这么背着李思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火车站走去。好在两人行李不多,李思为把两人的包尽数背到了背上,只是最后这些重量都压在了俞川一人身上。 路上几乎没有其他行人,李思为只能听到俞川急促的呼吸声,他的后背烫着自己的前胸。 风雪迎面刺向两人,但俞川的身体替他挡去了大半。 越过了一个路灯,两个路灯他看到俞川的耳廓渐渐变得紫红,寒风中李思为连忙撤出一只手来,捂住了俞川的耳廓。 鞋底摩擦过积雪,吱嘎吱嘎,大雪的幕似乎刀枪不入,这条路长得像是看不到尽头。 - 半个小时后,巨大的、深绿色的车厢钻进了站台。不幸中的万幸,虽遇大雪,但铁路没有停运。 两个人跟着人群挤上了火车。车里热,车外冷,车窗上结了一层水雾。 俞川的鞋底已经湿透,双脚冰凉。他忍着冰冻的刺痛,把李思为背到了卧铺。 李思为把背包塞到了床边,转头就看到俞川已经被冻僵的双手。他几乎没有犹豫,朝自己的掌心呵了两口热气,一把攥住了俞川的手背。 俞川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不用。” “什么不用。”李思为不管他的眼神,举起他的手,对着掌心继续呵气,温热的气流在两人手心之间流动。 “痒。”俞川还是抽出了手。 “会生冻疮的!”李思为喊他,他已不应。 - 深夜很快来临,俞川早早裹上了被子,背对着他躺下。火车速度慢了下来。俞川的后背均匀地起伏着,似乎已经陷入了睡眠。 李思为轻手轻脚地从卧铺上爬了起来,悄悄掀开了一旁的窗帘。 橙黄的路灯在煞白的雪地上打出一层层橘色的光圈。 火车早已开出了北市,繁华的城市被远远地抛在了轨道之后。 “喂。” 他正看得出神,身后却传来声音。 他转头一看,俞川竟然没睡,手里打着一盏莹白的小夜灯。 “你看什么?”俞川问他。 “外面的雪好厚。”李思为继续望着窗外。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闭上眼睛。”俞川说。 李思为一愣,不明白他的话,却来不及反应,只能依言照做。 “转过来。” 李思为缓缓转过身来,隔着眼皮感觉到一个人影晃过,那人越靠越近。李思为竟莫名有些紧张。 直到那张脸停在了他面前,他感觉到一点温热的气息。 “睁眼。”俞川说。 李思为缓缓睁开眼睛。 俞川坐在离他不到三十公分处,手里托着一个方方的白色纸盒,纸盒已经敞开,里面躺着一个不到四寸的奶油蛋糕。 李思为多年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也没怎么吃过生日蛋糕。他早已忘了明天是自己的生日。 “生日快乐。”年少的俞川并不懂得任何圆滑的社交语言,语气僵硬、不加修饰。 手腕上的分针跳动,时间刚好越过零点。 或许是路途颠簸,那蛋糕有一边被盒子蹭扁了,圆乎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