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淤青部分全部覆上药液,岑之行把药收好,转头看见少年还撩着衣角呆站着,说:“可以了。以后一天三次,早中晚记得喷。”
季雨这才小心翼翼把衣角放下,怕衣服碰掉药液,微微前倾身体,把模样并不算精美的礼盒捧到男人面前,同样是一张提前备好的字条:
佛公像,爷爷亲手雕的,送给您,祝您福气满满。
岑之行本以为那晚只是一番客套,谁曾想老人家竟真雕了佛像送他,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木雕大致成人小臂的高度,佛公面容圆润饱满,眉宇间透露出无尽的智慧与慈悲,衣袂飘飘,线条流畅自然,纹理细腻入微,看得出匠人刀法精湛,脱俗灵动。
岑之行真诚道:“季老有心了。”
他没有过多推辞,看过后便收了起来,转身发觉季雨正眼巴巴望着他,思绪稍顿,开口:“你今天还有别的事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写生?”
季雨歪歪脑袋,掏出本子写:
最后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画你看到的风景。要一起吗?”
要!
季雨在心底大喊,眼睛亮亮,点头如小鸡啄米。
岑之行笑着揉了一把少年毛茸茸的脑袋,翻出手机让季雨输爷爷的手机号,打了电话过去报备。
季忠良听出他的声音,问了具体写生地点,倒也没多管,只说早点带季雨回家。
倒是季雨盯着男人打电话,眉头微蹙,有些不高兴的模样。
“怎么了?”岑之行挂了电话后问他。
季雨偷偷看了他一眼,把那张名片拿出来指了指电话号码,气鼓鼓地埋头写到:
我给你发消息,三天,你不理我。
接过名片仔细瞧了瞧,岑之行失笑解释道:“难怪呢。这不是我的电话号码,是工作室的,下次你打给我,我不会不理你。”
这段话有些长,季雨读起来稍微费劲些,他不太明白工作室是什么,但看懂了最后一句的意思。
岑之行说,他不会不理他。
手中的铅笔和本子被轻轻抽出,十几秒后又递回来。
上面是一行赏心悦目的数字。
男人笑着牵起他的手,“走吧,别生气,带你去画画。”
楼下蒋建国盯着岑之行领着季雨一起上了后院的越野车,见鬼似地啐了几口脏话,就着旅店前台的座机拨通儿子的电话。
另一边,岑之行还是像上次一样,绕到季雨身后,半抱着把人送上后座。
越野的底盘有些高,季雨瘦瘦小小的体重也轻,左右不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