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林凡斐:“凡斐,你能不能参加一下?你……” 严老太还没说完,就有一道嗓音打断了她:“老师,我想参加。” 全班人都循声望过去,居然是平常没什么存在感的沈听微。 沈听微站了起来,声线还带着紧张:“能让我去吗?” 严老太看了看林凡斐,林凡斐没有表现出要争的意思,她便说:“那你去吧。” 陈昭迟方才因为严老太指定林凡斐而略微上翘的唇角顿时降落下来。 张亦弛“嗤”一声笑了:“迟狗你惨了,被盯上了。” 虽然失望没能跟林凡斐搭档,但陈昭迟还是正色道:“别乱说。” 下课以后严老太把参加辩论赛的四个同学叫上讲台,把辩题给了他们,让他们先去讨论和写稿,回头找她润色。 讲台下李心译戳戳林凡斐:“斐斐,你刚刚怎么不争取一下啊?” “我没那么想去。”林凡斐说。 她对这个无所谓,跟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她更希望把时间省下来学习,但沈听微应该是真的愿意参与,还不如把机会给对方。 “沈听微肯定是为了陈昭迟才去的,你不介意?”李心译问。 从寒假班上的人一起吃饭那次,她就想问林凡斐是不是喜欢陈昭迟,但一直也没找到机会,她不好意思直接打听,就只能这样曲折地试探。 林凡斐纳闷道:“我为什么要介意?” 李心译懂了,她家斐斐还没开窍呢。 她笑眯眯道:“不介意不介意,没什么好介意的。” 严老太走了以后,陈昭迟回到了座位上,他看着埋头学习的林凡斐,撕了张小纸条想写点儿东西传给她,又不知道怎么落笔。 要是他的作文写得跟她一样好就好了,遇到这种心情复杂的时刻,就不会这样词穷。 突然他侧后方传来一声“陈昭迟”。 是沈听微的声音。 陈昭迟把纸条推开,礼貌地问她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聊一下辩题。”沈听微小心翼翼道。 陈昭迟说:“等我们四个都写好稿子吧,现在没有思路,课间时间又紧张,不如之后效率高。” 林凡斐在旁边听见,她忽地意识到,原来陈昭迟跟别人说话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周到、负责、正直,很有班长的样子。 他似乎只有在她面前的时候,才那么难缠、坏脾气、不讲道理,却又格外单纯,特别真挚。 第46章 眠雪那 你喜欢…… 晚上林凡斐在**上收到了陈昭迟的消息:“明天中午能补习吗?” 这周因为要复习期中考试,她一直没给陈昭迟抽出时间,补习作文的事情便一拖再拖。 他这次说话比较简略,也没有喊她LFF,林凡斐觉得陈昭迟好像不开心了。 能让他不开心的事情不多,她思考了一下,应该是因为辩论赛。 但她没有做错什么,陈昭迟生这种无来由的气,实在太幼稚。 第二天中午陈昭迟还是提早到了教室,林凡斐已经准备好了要给他补习的内容,讲了十几分钟,林凡斐说:“你们那个辩论的辩题是什么,你写好稿子可以给我看看,辩论跟写议论文有点儿像。” 她不提还好,一提陈昭迟的眉毛就撇了下来。 不过他虽然情绪不高,还是告诉了她:“是否应通过基因工程手段复活已灭绝物种,我们班是反方。” “这个还挺适合你的,”林凡斐随手在草稿纸上写下几个关键词,“你想好自己的观点了吗?” 陈昭迟看着她攥着笔的纤细手指,嘴唇动了动,说出的话却是:“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参加辩论赛?” 林凡斐愣了愣,其实她应该反问回去,问他自己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参加,但她没有,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去的话就没时间给你补习了。” 陈昭迟迅速接受了这个解释,别别扭扭地“哦”了声。 他知道林凡斐清楚怎么顺着他说话,只是看她愿不愿意而已。 偏偏她一哄他,他就会吃这套。 陈昭迟开始跟林凡斐讨论自己的思路:“我觉得复活灭绝物种有风险,当初就是因为生态环境变得不适合它们生存,它们才灭绝的,强行引入有可能会带来新的问题……” 这天他们比平常交流的时间长了一点儿,下午第一节上数学,这节课有校领导过来旁听,于静柳提早了一会儿到,她刚一进门,就看见把桌子凑在一起的陈昭迟和林凡斐。 于静柳轻咳一声,假装路过走到他们旁边,听了一耳朵两个学生在聊的内容。 “在准备辩论呢。”她说。 陈昭迟猝不及防被打断,抬头看清是于静柳,笑笑说:“于姐。” 林凡斐也喊了声于老师。 于静柳做了许多年班主任,学生之间有没有情况她一看就知道,陈昭迟和林凡斐的样子倒是坦然,只是他们的心理素质都比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强很多,陈昭迟总是吊儿郎当无所谓,林凡斐则很会掩盖自己的情绪。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看出来了,陈昭迟在礼中两年,从没有一节课比听林凡斐说话用心。 班上渐渐有人进来,于静柳不动声色说:“那先讨论到这儿吧,待会儿有校领导来听课,你们多举手回答问题,给其他同学做个榜样。” 她带着教具到讲台上开多媒体,陈昭迟一边搬桌子一边问林凡斐:“下次是什么时候?” 林凡斐看了一眼讲台上的于静柳,她总觉得对方刚才有什么话没说出口。 “下周再说。”她道。 下一节是音乐课,数学课后林凡斐收拾好要带去的作业,正要跟李心译一起出门,教室门口跟校领导交流完的于静柳就说:“凡斐,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林凡斐“嗯”了声,把书给了李心译,让她帮自己带去。 到了办公室,于静柳给林凡斐拿了张椅子坐,又给她和自己各倒了杯水。 于静柳喝了一口,语气和蔼地关心了一下林凡斐最近的学习情况,继而话锋一转道:“凡斐,你是个心里有数的孩子,应该知道每个阶段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林凡斐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她想说什么:“老师,我跟陈昭迟……” 于静柳摇摇头,善解人意道:“我知道你们还没到那一步,之所以只叫你来,是因为陈昭迟太自我了,我找他也没有用,而且他拿到保送资格,跟你的情况也不太一样。” 林凡斐不作声了。 于静柳没有把话挑得特别明白,只是隐晦地道:“凡斐,你不能放任他,也不能放任自己。” 她相信林凡斐能听懂,这比做数学题简单多了。 林凡斐抿了抿唇,然后抬眸倔强地盯着于静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