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视线再未从岑璋身上移开。 一个男生拼尽全力去赢的模样,很动人。 决赛点,山呼海啸。 岑璋走到一旁喝水,教练滔滔不绝说着什么,他听了,点点头,往蒋宗宁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对方亦在看他。双方心知肚明,都在苦战。打到这等层面,技术已非第一要义,心理素质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诱因。 看台上,韦荞看着岑璋,目不转睛。他正背对着她,运动服湿透,精壮的后背力量在韦荞的视线里若隐若现。她手里拿着单词书,一页未翻,最后索性收起来,放进背包。好学生韦荞第一次在学习面前让步,选择看一个男生打球。 “岑璋不会输的。” 身旁,丁晋周忽然说。 韦荞看向他:“什么?” 丁晋周朝赛场抬抬下巴,弦外之音:“岑璋这么拼命的样子,你见过吗?反正我没有。他不是一个喜欢过度的人,四分之三用力,留四分之一后路,才是岑璋的行事风格。但今天,他破例了。” “嗯。我听说,蒋宗宁是夺冠大热门,在波士顿亦打过美国大学生网球公开赛。” “你认为,他是岑璋竭尽全力的原因?” “难道不是?” “呵,一个蒋宗宁,构不成压力。” 丁晋周笑着,帮一把岑璋:“喜欢的人在看台,才对岑璋构得成压力。” 韦荞转头,四目相对,丁晋周眼里的暧昧能溢出来。 她忽然想起许立帷说的:岑璋私生活很干净,平时只和丁晋周那堆男生混在一起。 韦荞忽然福至心灵:“你们是那种关系?” “……” 丁晋周正在喝咖啡,差点呛死。 他放下咖啡杯,发自肺腑:“韦荞,这你就过分了——” 终局,一记发球,蒋宗宁失误未接,奠定岑璋的今日荣光。 看台上,观众纷纷站起,拍手欢呼,为赛场二位带来的精彩赛点而致意。 韦荞跟着人群起身,衷心地,为他喝彩。 岑璋正和蒋宗宁隔网握手,他那点心思瞒不过蒋宗宁,笑着问:“今天你这球是打给谁看的?” 岑璋一笑,未接他这话。 蒋宗宁意有所指:“不厚道哦。我都让你赢了,也不让我看看人。” “这可以。” 岑璋爽快,径直走向看台。 他大喊一声:“韦荞!” 韦荞:“……” 他这一喊,把看台观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喊来了。韦荞不擅长成为话题中心,正在无语,岑璋一个动作,将全场气氛点燃—— 他伸出右手食指,直指心脏部位,然后对准她的方向,高高举起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 万人赛场,他对她当众表白。 全然是无声的,无声才强势。 看台上,涌起一阵哗然。 “岑璋是在表白吗?” “对谁?”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ē?n??????Ⅱ?5?????????则?为?山?寨?佔?点 “好像他喊了一声,叫韦荞。” “韦荞是谁?” “数学系的,横扫奖学金的那个——” 突如其来的意外,韦荞被声浪推着走,全无招架之力。 丁晋周大笑,拍了下她的后背:“韦荞,去吧。他那样拼命要赢,只为这一刻可以光明正大地喊你。” 一席话,怦然心动。 青春年少,才会发生此等浪漫。一个男生拼命要赢,没什么轰轰烈烈的理由,只为站在最高点,喊一喊心上人的名字。 “嗯。” 平日冷静全数不见,韦荞被气氛感染,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真就快步走向他。 两人隔着赛场隔离带,韦荞垂手兜在外套口袋,有种古板的真诚:“恭喜你,赢得冠军。” “三言两语,不够意思。” 岑璋长臂一捞,搂住她的腰用力一抱,转瞬间将人抱进内场。他将她高高抱着,韦荞一时不察,下意识搂紧他的颈项。 岑璋笑了:“恭喜一个人,这才像样。” “哎,你——” 他浑身湿透,身上没一处是干的。高强度比赛之后,平日的冷白皮一片通红血色,呼吸亦粗重,他伏在她颈间喘气,灼热气息瞬间染红她的耳垂。 他天生会做生意,顺势向她提私人邀约:“周六来我庆功宴,不能拒绝我哦。” “岑璋——” “傍晚六点,我来接你。” “我有第二学位的晚课。” “翘课。” 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令他有失重感,急需一场耳鬓厮磨的情感奔赴,释放体内烧成火海的燎原。 奈何韦荞做惯好学生,执意不肯:“我七点下课,下课后我会过来,我保证。” 岑璋呼吸粗重,调整不好失序的心跳。 “抱我。” “……” “当作我对你让步的补偿。” “不要。” 岑璋抱紧她,伏在她颈间,苦战之后想要对住她,慵懒撒娇。 “我好不容易赢,你连这点迁就都不肯——” 明明还未做情侣,已像做足十年旧情人,看见她就没了冷静,炙热情话燎原不止,要将三生命定。 汗水顺着他的发梢淌下来,弄湿她的手指。赛场上那样要强的一个人,下了赛场对她却是百般诱哄。她忽然心软又心动,动作轻柔插入他发间,听话搂紧。 **** 韦荞第二学位修的是德语。 小语种,非常冷门的专业,毕业即失业,除了考公考编没有更稳定的出路。连德语系教授都不解,数学系响当当的头号学生辅修的第二专业怎么会选这个。如果去计算机系,踏上社会后,体面的高薪生活完全指日可待。 能理解韦荞的,只有许立帷。 “赵先生同意你的?” “嗯。” 赵江河助学基金第十二章第四条:大学期间,第一学位拿到全系第一及全额奖学金,第二学位可任意选择。 受制于人,韦荞没有太多选择权,许立帷亦是。能有一个算一个,旁人如何看都无所谓,自己喜欢最重要。 七点下课,韦荞惯常会留堂,询问教授考试难题。 下课铃声响,学生三三两两涌出教室,韦荞仍然坐着,对着板书写笔记。授课教授郝广美了解她习惯,循例问一声:“韦荞,今天有课后问题吗?” “有。” 韦荞迅速抄完笔记,拿起试卷走上讲台。韦荞喜欢德语的一丝不苟与严谨,在略显古板的语系之下有令人心绪平静的力量。 郝广美拿起她递来的试卷,是一道翻译题,正要解答,只听教室门口几声喊—— “韦荞!岑璋在楼下——” “他等你呢!” “等好久啦!” “哈哈哈~~” 同班同学抱成团,冲她善意起哄。 传闻甚广,郝广美亦听说一些,不由放下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