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恒说了一声进来,宋秘书恭敬地站在门口:“许先生,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飞。”
许绍恒回答说知道了,眼睛瞧的却是面前的明岚舒。这姑娘把背挺得笔直,双手不自觉得揉着那张手帕,显然又紧张起来。
他走出吧台到她身边,语气温和:“不是来还手帕吗?拿给我吧。”
明岚舒怔住,不明白他已经知道还手帕只是一个接近他的借口,怎么现在又被提起来。但她不得不依言,将手帕奉到他面前。
手上一空,那冰凉的丝质触感消失了,像是一阵风吹过,什么也没留下。明岚舒的心也跟着一空。
许绍恒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把手帕随手一扔。高级华美的真丝,被揉成一团,皱皱巴巴地躺在吧台上。
明岚舒僵着脸,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的心如同吧台上的手帕,被捏得皱皱巴巴,一口气卡在喉咙,连呼吸都忘了。
许绍恒微微蹙眉,笑了一声,抬手将她散落的碎发拨到耳后。手落到女孩的头顶,若有似无地摩挲,浓密的黑色长发披散,比最顶级的丝缎还要光亮顺滑。
他接着上一个话题,说:“会有机会让你了解我的,来日方长。”
他的语调好温和,带着低音振动在耳边,仿佛在说情话。明岚舒好像懂了他的意思,又好像没懂,一双眼迟疑地望过去,刚好撞进了他的瞳孔里。
“傻女。”许绍恒看着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倾身向前。
阴影覆盖下来,清冽的气息近在咫尺,喷洒到脸上有酥麻的痒意,明岚舒不得不闭上了眼。有柔软的触感落到了眼皮上,他吻了她的眼睛。
吻带着温热,明岚舒的心仿佛被烫着了。她嗫嚅:“您,要走了吗?”
“我要出差一段时间。有人会跟你联系。”
仿佛冥冥中拍卖师的木槌敲定,“啪”的一声落到了明岚舒的心上,卡在喉咙的那口气,终于缓缓地呼了出来。
“许先生,”她的眸光像一池柔静澄澈的春水,纤细的手指攀缘到他的宽肩,温软的躯体钻进他的怀里,“我等您回来。”
许绍恒的眸光暗了又暗,手掌覆在她的天鹅颈后,撬开唇瓣,舌尖长驱直入,香津浓滑摩挲缠绕。
他尝到了自己刚刚调的那杯米酒的味道,果然很甜。
惬意放松,解千愁。
等放开的时候,怀里的女人早已脱力,软着身子靠在他的臂弯里,嘴唇微开低低地喘着气。
许绍恒轻轻捏住了明岚舒的下巴,视线落在她的嘴唇,湿润饱满如一枚熟透了*的果实。他端详了一会儿,抚摸起她的脸颊,拇指在白嫩的肌肤上轻轻摩挲。
“明明,我确实对你有兴趣。”
这是许绍恒让人送明岚舒回家之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明明”,他这样称呼她。
从小到大熟一点的人都叫她“岚舒”,不熟的叫她的全名,讨厌她的人甚至连名字都懒得叫。还是第一次有人喊她“明明”。
明岚舒坐在flyerx宽敞的后座,轻轻地念出了这两个字。
上下嘴唇若即若离刚刚碰到就分开,寂寞空虚的发音姿势。
住的地方在一爿老街区,进小区的路越走越窄,驾驶座的司机一边谨慎地看着路,一边问她:“明小姐,你确定是走这条路吗?”
一瞬间,明岚舒的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她强忍着,指甲狠狠地掐进手臂。
司机半天没听到回答,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她惨白的一张脸,吓了一跳,关切地问:“明小姐,你没事吧?”
明岚舒飞快地抹了一下眼角,恢复了平静:“是,就是这条路。麻烦你了,往前一直开就到了。”
柏原说,豁出去也不一定有回报。她很清楚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现在她得到了许绍恒的承诺,应该很高兴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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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高”楼顶的停机坪,直升机的旋翼极速搅动带起百米高空的夜风猛烈席卷,在巨大的轰响中飞往三十公里外的国际机场。
十分钟过后,直升机在国际机场的公务停机坪平稳降落。舱门打开,许绍恒一步跨了出来。他换了一身休闲装束,浅色的t恤短衫和运动鞋,夜色中眉目冷峻,行走如风。
几步开外,一架湾流公务机早早地放下了舷梯,等待主人的登临。
飞机掠过京州上空时,许绍恒窝在单人扶手沙发里伸展长腿。窗外漆黑的夜空下面,是城市星罗棋布的璀璨光影。
空姐来送宵夜和酒水,本想按照从前的惯例倒上一杯醒好的soldera,却见许绍恒摆了摆手示意不要。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点燃,灰白的烟雾升起,手盖上俊朗的眉眼,掩不住淡淡的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