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在明岚舒面前晃了晃:“柏原和几个朋友在club,问我们要不要去玩会儿?”
深夜的夜店里灯光昏暗暧昧,英俊的dj站在音控台后面打碟,制造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酒精和烟草混合着尖叫声尽情地发酵。
一帮年轻人肆意喝酒、玩游戏。微醺的时候,秦霜跟朋友挤进了狭小的舞池,柏原不知去向。
明岚舒则趴在桌上,盯着酒杯看得出神。杯中的液体在变幻的灯光下,时而夜一样紫,时而血一样红。迷离清醒间,将醉未醉时,世界仿佛隔了一层纱,些微的不真实。
有人坐到了身边,她依稀记得是柏原的一个朋友。染着叛逆的银发,额前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狭长的眼睛。
重低音震开,想要听清楚对方的话,只能交头接耳。他问明岚舒在看什么。
夜店的二楼有vip包厢,沈翀今晚的局设在这儿,率领京州的一帮公子哥纸醉金迷。中途他走出包厢接了个电话,手撑着栏杆,眼神漫不经心从楼下飘过。
一楼角落的卡座上,女孩漂亮的侧脸让人过目不忘。他这个电话打了二十分钟,卡座上的这对潮男美女也凑在一起聊了二十分钟。
沈翀把手机相机的焦距放大数倍,为了在这幽暗光线下拍出清晰照片,他特意开了夜景模式,耐心举着等快门转足7秒。
画质果然很好,足以看清楚目眩神迷的霓虹灯下,明岚舒含笑的唇角。
沈翀打开微信找出某个头像,把照片发了出去,又不怀好意地打了几个字:行情不错。
明岚舒面前的手机嗡嗡振动起来,她趁机从搭讪中解脱出来。走到稍微安静的地方按下了接听键,后知后觉这个陌生的号码的归属地是港城。
音乐声音嘈杂,她握住手机紧贴在耳边,连着喂了几声。
下一秒电话那端男人的声音,低哑温和如羽毛拂过耳畔,让她的心跳蓦地停了一拍。
“明明,是我。”
“许先生?”酒精让大脑的运转比平时慢了半拍。
她问:“您有事吗?”
“fiona说你要跟我道谢。”
心一瞬间纷乱起来,明岚舒调动脸上所有肌肉,让笑意通过手机听筒传过去,跟他说谢谢。微醺时刻,嗓音懒懒的,有别样的缱绻。
许绍恒在那端明显顿了一下,问:“你在什么地方?”
音浪席卷过来,明岚舒喃喃:“跟朋友一起在club。”
明岚舒听到许绍恒在那边笑了一声,然后淡然道:“那好,不打扰你。”
电话旋即被挂断。听着里面的忙音,明岚舒如在梦里。许绍恒的这个电话,来得让她措手不及,挂得也让她猝不及防。
她走回卡坐看见柏原正靠着沙发抽烟。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凑过去说:“你觉得明明这个名字好听吗?”
柏原掸了掸烟灰,问:“当艺名吗?还行。”
明岚舒双颊泛红,看起来有几分稚气:“是啊,我很喜欢呢。”
柏原忍不住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咦?不等秦霜吗?”明岚舒四处张望,没看见人。
“她遇到另一拨朋友,正好有事要谈。”柏原说完,拿上明岚舒的包起身往外走。
明岚舒跟上柏原的脚步,忍不住发出疑问:“留她一个人,安全吗?”
柏原只用了一秒钟就组织好解释的措辞:“跟她比,你只能算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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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经停了。
自露台放眼维港,夜愈深华灯愈浓。浅湾里停泊的帆船,氤氲在湿漉漉的水雾中,被衬得好似很孤单。
许绍恒把手机揣回裤兜,摸出了一支烟。火机打出耀眼的小火苗,深吸一口,燃着红光的烟头一丝一丝往上吞没烟纸。
白天的董事局会议散会后,谢永琨单独留下了许绍恒。老爷子大病初愈,颤颤巍巍执意要斟茶,许绍恒忙端起茶杯。
咳嗽几声,谢永琨道:“charles,还好你及时将集团的情况告知我。你看看我那个大儿子今天的样子,以后怎么能够服众,我怎么能够放心把集团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