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岚舒喝了一口清酒,酒液沿着杯子滴下来,洇湿了衬衫的衣领。她浑然不觉,语调平静:“他们一起走的吗?”
“那倒没有。确实是许绍恒的车送的简瑶,但许绍恒是跟沈翀一起走的。”
“哦。”明岚舒没发觉自己绷直的背脊松弛了下来。
秦霜摇了摇头抽出纸巾递过去,让她擦衣领上的酒渍:“你要知道,不只是简瑶,也不会只有简瑶。京州的名媛和大小明星、网红谁不对他蠢蠢欲动。与其精神内耗他有没有白月光,不如多想想怎么利用跟他前女友长得像,给自己挣前程。说实话,就冲他收拾蒋之渠的手段,一看就是个狠人。这样的人,你图钱图前途都行,就是别陷进去。”
明岚舒不置可否,隔了片刻,问:“你和沈翀......?”
秦霜说:“断了。”见明岚舒诧异,她多解释了几句:“骑马那天分的手,他最近订婚了。我的体验卡里没有这个项目,就把他pass了。”
秦霜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真丝衣领沾了水留下的印痕,怎么擦都擦不掉。明岚舒把纸巾扔到桌上:“如果我有你一半的理智就好了。”
看着对面深情黯淡的人,秦霜叹了口气:“别想了,等会儿带你去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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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酒吧生意爆棚,那些躁动的、寂寞的、兴奋的、迷茫的人,都需要音乐和酒精的安慰。
秦霜呼朋唤友叫来了一群人,有见过的也有不认识的。酒摆了满满一桌子,烈酒打底,从龙舌兰喝到伏特加。
满腹心事的人容易醉,更何况晚饭时已喝了不少清酒。现在一杯金汤力喝下去,明岚舒眼神变得迷离,酒精上头的感觉如海啸般呼啸而至。
秦霜也喝了不少,但还算清醒。她让朋友照顾明岚舒,自己去了一趟洗手间。
洗手间外有一条长长的走廊。秦霜出来的时候,看见沈翀倚着墙,似乎在等人。
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了生硬的阴影。在隐约传来的嘈杂音乐中,他看起来很不爽。
秦霜慢条斯理地擦着手,面无表情看着他。沈翀跟她对视了一阵,嘲讽道:“秦霜,这么快就来找下家了?”
秦霜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语气淡淡的:“不可以吗?”
沈翀明显被噎了一下,几秒后又恢复了他惯常的吊儿郎当:“找到了吗?”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说完秦霜就朝外走,却被沈翀挡住了去路。
她目光越过他,语气冷漠:“请让一让。”
沈翀盯着她,慢慢收敛起自己的笑容。下一秒,他伸手去抓秦霜的肩。秦霜仿佛早有防备,敏捷地从他的臂弯下钻了过去。
沈翀扑了个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秦霜,”他咬牙切齿,“你到底想怎么样?”
闻言,秦霜笑了一下:“沈总,你这样烦人,你未婚妻知道吗?”
说完,秦霜也不再看沈翀,转身就走。走回卡座,却发现零星只剩了两三个人,明岚舒也不在座位上。
秦霜忙问在座的朋友明岚舒去哪儿了。朋友说好像往大门那边走了。秦霜脑子“轰”的一下炸开,明岚舒喝醉了,又不常来酒吧,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走出去。
她在酒吧里找了一圈,又往门口一路找去,直到走出了大门,始终没见到明岚舒,打她电话一直提示正在通话中。
她急得额头冒汗,沈翀却又在此时阴魂不散地出现了。
“秦霜,我有话要说......”
她不容分说地打断:“闭嘴,快帮我找人!”
沈翀闭了嘴,陪她在附近四处搜寻。终于在旁边的巷口,看见明岚舒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手机一直贴在耳边。
“明明!”秦霜跑过去,看见人毫发无伤,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烈酒的后劲太猛,明岚舒醉了。很多时候酒精就好像是一点即燃的引线,感性的情绪在酒精的刺激下,被无限放大,然后把一切克制都撞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