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恒僵了一下,眸色渐深,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明岚舒便迎上这道目光,坐到了他的腿上。
扑鼻是久违的清冽气息,她深呼吸,双手环住许绍恒的脖子,低低的柔声说:“我白天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到。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想你。”
两人之间静息数秒。
明岚舒看见许绍恒的目光闪了一下,接着便被他掐着下颌,毫不犹豫地压进了厚软的沙发中。
毫无准备,所有知觉被瞬间的贯穿掠夺。她双手推搡许绍恒的胸膛,反被他翻了个身,扭到身后禁锢住。
干涩、不舒服、密密麻麻的疼。明岚舒一时间发不出声音,愣愣地看向落地窗。整面玻璃墙以黑夜为底色,清晰地映出交缠的轮廓。她不着寸缕,身后的许绍恒却衣冠楚楚,连领带都完好地系在脖子上。
她羞耻地闭眼,觉得许绍恒像变了个人。这个男人一贯强势,作风凶悍狂浪,却从未如此粗暴过。
就像是困在笼中的野兽,失控地撕咬猎物,贪婪地生吞活剥,愤怒地发泄。
明岚舒招架不住,终于哭出声:“你、你轻点......”
断断续续的啜泣,唤回许绍恒的些许理智。他把明岚舒的脸扳过来,看到她的五官皱在一起,红唇上咬出了深深的齿痕。
这忍耐的姿态,让许绍恒再次觉得自己犯了罪。
他俯下身拥她入怀。沉默着一遍又一遍吻着她的发,她的脸,她的唇。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忽然一声惊雷轰然炸响,震得窗户玻璃几乎碎裂。紧接着,一阵噼噼啪啪的动静,密集的雨点重重砸下来。
暴雨终于如期而至。
痛疼似乎消失,明岚舒的身体和意识跌入到另一重世界。脚趾难耐地回勾,逐渐破碎的声音低语:“阿恒,下雨了。”
许绍恒细碎的吻辗转至她的耳后,暗哑的嗓音回应她:“嗯,下雨了。”
他额头沁出了汗水,顺着眉骨滴下来。滚烫的温度,从明岚舒的肌肤表层沁入,沿着每根神经末梢蔓开,直抵心底最深的地方。
她不可自拔地沦陷,在轻颤中呢喃:“阿恒,我爱你。”
电话铃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
单调的声音,突兀又刺耳,锲而不舍地响了很多遍。
等明岚舒视线和意识都恢复清明,她看到许绍恒已经停下来,对着手机那头说:“别急,慢慢说。”
明岚舒记得,许绍恒曾说,男人在这种时候被打断很扫兴。但他此刻并没表现出丝毫不耐,甚至语气都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满室寂静。
寂静得明岚舒听到了电话里头,是一个女人慌乱的声音。她好像在哭着喊他“阿恒”。
许绍恒沉声说:“好,我马上来。”
他挂断电话,没有任何迟疑,退个彻底。
明岚舒猛然一空,当她反应过来时,双手已经抓在了许绍恒的手腕上。
“阿恒。”她也这样喊他。
许绍恒回眸,居高临下地凝视她数秒。他没有释放,眼里的欲色却褪尽,晦暗莫测。
“明明,我有事。你乖些。”
她一|丝不|挂,被他这样看着,明岚舒的心里忽然涌出失重的恐慌。但她没有松开手,双手反而抓得更紧,就像攥的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阿恒,我怕黑。”她固执地要他留下。
然而,许绍恒什么也没说,干脆利落地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头也不回地走了。
潮湿的荷尔蒙气息尚未散去,刚才旖旎生香的房间却只剩下了安静和空旷。
明岚舒从地上扯过衣衫披到身上,抱膝在沙发上坐了一阵,甚至恶毒地想:若她此时也有了孩子,许绍恒会怎么选?
她再次望向窗外,雷电已经消停,但狂风骤雨仍在肆虐,高大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
这么深的夜,这么糟糕的雨,仍义无反顾要去见的人,该有多重要啊。
许绍恒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明岚舒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