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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2 / 2)

也是很久以后,许绍恒才明白,原来所有的烟火气都是困在深水*湾大宅里的沈慕兰,对自由最隐秘的缅怀。

宵夜吃完,许绍恒送明岚舒回酒店。车子缓缓停在酒店门前,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谁都没有先开口说出那句道别。

车厢内一时寂静无比。

过了片刻,明岚舒对许绍恒笑了笑:“那我先上去了......”

指尖刚触到车门把手,许绍恒突然开口叫住她,声音微哑:“我有话想跟你说。”

明岚舒微微一怔,收回的手悬在半空,转头望向他。

车内重归寂静,只有空调出风口持续送风的轻响,除此再没别的声音。

她看见许绍恒从中控翻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咬在唇角,却在点燃前突然停下。烟管在他指间转了半圈,最终被扔开。他面上情绪很淡,手上的动作却仿佛在忍耐着一种心烦意乱。

又沉默半晌,许绍恒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语气平平道:“其实你今天演的这场戏是我妈咪和陈楚的故事。”

明岚舒怔住。剧本里她以为虚构的爱而不得,竟然是他的母亲。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等他继续。

许绍恒的嗓音比平日更为干哑,每个字都裹着粗粝的涩意:“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可惜沈陈两家政见不合,几十年前陈家被远调西北,正是我外公的手笔。这段年少情谊中断于家族恩怨。后来,我妈咪遇到我爹地,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他。当年她为爱远赴港城,一度成为豪门圈内流传的佳话,人人都道沈小姐敢爱敢恨。但讽刺的是,直到她离世多年,爹地仍固执地认定她心系陈楚。而陈楚却告诉我,她自始至终爱的是我爹地。”

没人知道沈慕兰的真实想法。她一生都在家族枷锁与自我意志间撕扯,时间久了,可能已经迷失在了矛盾中。最终,她没能走出这种痛苦,在抑郁中离世。

或许是这种阴影在许绍恒心中扎根太深,他对失控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总想把一切牢牢握在手里,生怕重蹈她的覆辙。

这种心态促使他摆脱家族桎梏自立门户。但这个决定出现了偏差,他选择通过与谢家联姻来换取商业利益。之后他尝到了苦果。

与谢凯琳的离婚拉扯了五年,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漫长的谈判周旋、繁琐的财产分割、持续的舆论应对,都消耗了他大量精力,最终身心俱疲。

更令他感到厌倦的是,为了尽快结束这段婚姻,他不得不日复一日地同自己的妻子勾心斗角、权衡算计。虽然他们没有感情,但赶尽杀绝并非他的本意。

这种充满敌意的离婚过程,最终令许绍恒对婚姻产生了强烈的抵触情绪——不过是社会强加于人的一种形式框架,既不能保障感情,又限制个人自由,只会带来无谓的消耗。这种制度,在他看来毫无存在的意义。

正是基于这种认知,许绍恒才会毫不避讳地告诉荣嘉航,他不会娶明岚舒。感情与婚姻本不相干,真正的承诺从不需要一纸证书来证明。在旁人看来这是不负责任,但对他而言,这恰恰是对感情最高级的尊重。不靠制度约束,不凭道德绑架,仅仅因为每个清晨醒来,仍然甘愿与对方共度余生。

远比婚礼上的誓言来得真实。

原以为他与明岚舒的羁绊早已超越了纸面契约,直到那个孩子的出现,打破了这份笃定。他才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想法只是傲慢的错觉。

然而为时已晚,他做得太糟糕,彻底失去了她。

明岚舒沉默地听着,胸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攥住。这是许绍恒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剖析自己。这一刻,她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靠近。

许绍恒的语气始终不疾不徐,声音里听不出任何起伏波动。直到提及祁宴时,声线陡然沉了几分:“今天看你跟他拍吻戏......”

他屈指无意识地摩挲方向盘缝线,真皮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我一直在说服自己。”

明岚舒的呼吸不自觉地凝滞一瞬:“我跟他只是同事。”

“我知道。”许绍恒松了松领口,释放被某种情绪扼住的呼吸,“但看到你们在监视器里的样子,我甚至想撤资叫停这部戏。”

明岚舒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即发出声音。

“很可笑是不是?明知道是演戏,却控制不住去想。”许绍恒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工作。只是......突然很没有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明岚舒微微睁大眼睛,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在谈判桌上寸步不让,在生意场上玩弄人心,掌控一切、高高在上的人,此刻竟说自己缺乏安全感?

许绍恒避开她的视线,转头望向窗外:“网上全在说你们般配。他比我年轻,长得又很符合你的审美。而我......”声音微顿,“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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