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无法给她安上罪名,但道德的审判进行得如火如荼。
何夕坐在机场大厅,对着这份pdf一条一条地写解释。
文档编辑得差不多,发送给齐玥修改整合,她登上了前往安市的飞机。
长达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大约两千公里的距离。
这一次,是真的能逃开了吧?
飞机降落在安市机场。
循着记下的地址,她打车前往那座小公寓。
她没有发任何消息。
本来也不是打算今天来的,
她该先去和律师以及其她原告汇合,准备诉讼庭审,
并与工作室的公关一起商量那份澄清文档,再拟一份声明对整件事做一个了结……
就像地震后会有余波,她最好等待它们彻底平息再来。
她现在手里是一份还没答完的卷子,在众人的声讨声中,她匆匆将它捧到她的制片人面前,能被接受吗?
无所谓了,她只是想见她。
熟悉的楼栋出现在眼前,何夕按了电梯。
被扇巴掌的时候、一个人走出巷子的时候都没有掉下的眼泪,在电梯门开的那刻争先恐后地滑落。
她走上前,几次举起按门铃的手又放下。
打开手机,再三确定工作室的澄清已经发出。
可按门铃的手就是没能抬起来。
就好像这门的倒影照出的不是她,是个不能见人的怪物。
何夕不是何晨口中那个十恶不赦的白眼狼。
但她也不是陈淑华想要的,家庭完整而有爱、人格健全且正直,善良、温和还忠诚的男人。
她是个纠结怪。
她是个被撕烂了皮囊,血肉模糊的怪物。
她过去拼命掩盖的一切,现在大喇喇地摊在阳光下,任人评判唾骂。
她这样急切地想见她,门里的人也这样急切吗?
她需要缓冲一会儿吗?
何晨写的东西,比她惨杂了更多的情感。
这是她做不到的事情。
这更显得她冷血绝情。
门里的人做好准备见到这样的她了吗?
何夕一会儿觉得自己冷漠,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真是矫情,
——都做了那么多事,到现在才来担心这个问题。
明明她每天都说支持自己。
可要是万一呢?
万一她不能接受呢?
万一……她的家人不能接受呢?
何夕觉得自己可能是挨了两巴掌,又被骂了好些难听话,所以有点多愁善感了。
她靠着墙蹲下,调整自己的情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