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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曾照小重山 第41节(2 / 2)

青团才手忙脚乱地行了个礼道:“大娘子……大舅母来了,正在夫人那里呢!”

谢昭宁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大舅母来了!她怎么都未曾给自己传个信,就这般突然来了!

一时她也顾不得别的了,连忙朝着荣芙院的方向去了。

等到了荣芙院外,只见大舅母带来的箱笼,各种补品,还有活鸡活鸭,甚至不知道大舅母去哪里牵了头活羊,将院子里堆得热热闹闹的。仆妇们都在忙着整理归置,那被拴在马车后面的羊还睨着眼睛慢悠悠地看了谢昭宁一眼,才低头啃姜氏种的花,谢昭宁发现它乳房鼓鼓,竟是一头产奶的母羊,难怪要牵活的过来。

谢昭宁抿唇一笑,大舅母送东西就犹如她的性子一般,直接得很。

她朝屋内走,就听到盛氏中气十足的声音:“……病了不跟家里说一声,若不是我听回家探亲的葛掌柜提起,还不知你病了!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原来能骑马捶丸的势头去哪里了!”

谢昭宁进了屋,才见不仅是盛氏,姜芫、姜茜两位表姐也来了,屋子里站着母亲的仆妇,大舅母的仆妇,许多都是姜家的老人,也是亲亲热热地说着话。

而姜氏躺在床上,铅粉未施,头发只挽了小攥,同盛氏手握着手,有些无奈地笑,更多的却是眉眼间的明朗与舒畅,是久未见故人的欣喜。

谢昭宁一听便知道,大舅母还不知母亲有孕之事。

她笑着走上前道:“大舅母,母亲这是有孕了,也不想您和外祖父为她操心,您可别怪她了!”

盛氏本就是佯作生气,她十五岁嫁到姜家,那时候姜氏还未出阁,两个人既像姑嫂又像是姐妹,无话不说,关系亲密无间。得知她病了,盛氏自然着急来探望,这才刚坐下屁股都还没热,就数落姜氏隐瞒病情一事,眼下才知姜氏竟不是生病而是有孕,盛氏自然转忧为喜,忙拉过谢昭宁仔细问究竟几个月了,医郎可看过了。

屋内更是热闹了起来。

得知姜氏因年长有孕,胎像不稳,需卧床养胎,盛氏道:“若是早知道,我将家里两株三十年野山参拿来与你补身子了!”

三十年野山参已是很难得,姜家留着给老太爷养身子用的。

姜氏笑道:“你就别替我担心了,养胎哪里需这样的大补!再说我日常经营药行,什么药不得见。前几日我还收了几株极好的何首乌,想送给你养头发呢。”

盛氏头发生得又多又茂密,她因此极是爱惜。

谢昭宁在一旁看着笑,这两个人都是她极喜欢的,两人多年不见了,情谊还是那般的好,都是一心为着对方着想的。

前世她和母亲先后出事,姜家也曾为母亲发难,只是当时蒋姨娘已经扶正,蒋家势大,蒋父的官职比大舅舅都还要高,姜家又如何奈何得了蒋家,甚至因此被牵连,势弱了几年,后来表哥姜焕然入朝为官,姜家才重新崛起。

想到这些,谢昭宁的笑容微微一黯,要想护着这些她爱的人,蒋姨娘势必不能留,但是蒋家她又能如何对付?其实别说是现在了,即便是她当年翟衣凤冠之时,也未必能对朝臣有什么影响。内宅毕竟只是内宅。

此时姜芫笑道:“不必吃这些补药,我听姑姑说,大相国寺有座极灵验的药王殿,若是去向药王菩萨祈求了辟邪去瘟的符挂在床头祈福,便能保平安顺遂。不如一会儿昭昭同我们去大相国寺上香,再求了这道符回来亲自挂在姑母的床头,姑母这胎定能平安生产!”

姜茜听了眼神一亮,拍手道:“这是正好,今日汴京城到处都张灯结彩,庆贺君上亲征夏州大捷,我们一路上已不知见了多少彩门欢楼,听说大相国寺还要举办大法会祈福敬奉,还有傩戏游街,不知道有多热闹呢!”

谢昭宁一向也是向往着大相国寺热闹的景象的,毕竟她前世未曾见过。只是家里事情极多,她还要管药行之事呢,怎能轻易出门。因此道:“还是舅母和两位姐姐去吧!”

姜氏见女孩儿这两日忙碌,难得她舅母表姐来,自是该和她们出门好生玩耍,她道:“昭昭,你且去就是了。家里之事母亲还是能料理一二的,你同表姐她们好生玩耍!”回头吩咐白姑,叫她备下给几人用的马车,各种路上用物,瓜果点心。

谢昭宁见两位表姐兴致勃勃,心里也有些向往,更想给母亲和祖母都祈了平安符回来挂在床头,保得祖母和母亲平安。便也没有再推拒姜氏的安排。

这时候来人传话,说堂祖父亲自来送了东西给姜氏,正在父亲处。

姜氏便对昭宁道:“你正好去给堂祖父请了安,同你父亲说一声,便和两位表姐去大相国寺吧!”

谢昭宁让舅母和两位表姐都暂且等她,她去给堂祖父请安后便能一同出发了。

待走到父亲所在正堂外时,透过虚掩的门扇,谢昭宁已经看到堂祖父与父亲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喝茶,似乎在谈论什么。门外垂手站着两个小厮,见到她行礼,大概是怕扰了里头说话,也没有通传。

谢昭宁往里走,却听到堂祖父说话的声音。

“……如今朝野刚刚更替,太上皇因身体不佳之故退居后苑,换了咱们君上亲政。君上自幼便得高祖皇帝悉心教养,年少时便熟读兵法,现又得了夏州大捷,自然是有一番雄才伟略要施展。君上上次提出均田制,平日顾家与李家相争,但此番却都共力反对。李家势大,顾家更是如此,均田制动的可是他们的利益……总之新旧交替,毕竟是时局动荡,那些大家族尚不知会做出什么争权夺利之事,我们谢家这般家族,在汴京不过微末,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听到这话,谢昭宁脚步微微一顿,堂祖父竟在和父亲说朝野之事。

自上次沈家灭门一事后,顾家与李家更是势如水火。顾家是第一大族,自是将李家压了一头。没想到在这均田制上,两方却都站到了一起,谢昭宁记得,这均田制后来还是推广使用了,并且为国库创了大量的税收。

且堂祖父与父亲的言语之中更是涉及君上。

当今君上赵翊是个浓墨重彩的千古人物。

据说君上潜邸之事就很是聪慧,不仅熟读兵书,且战法通达。太上皇为皇帝时,西夏进犯,太上皇惧怕之下竟主动投诚,定下稷山盟约,每岁与西夏三十万岁币,西夏以马匹交换,双方开边市,是以为国耻。当时的高祖皇帝还在世,于是越过太上皇,钦定君上早早继承帝位。后西夏贼心不死率兵进攻,悄悄扰乱边疆,君上继位后决定征战西夏。他用兵如神,战法精湛,仅用一年便收复了西平府、河间府。

正因此才让谢昭宁得以归来。

且后来君上亲政后,更是励精图治,不仅没有被文官挟制,反而总揽了大权,后来收复失地,还开创了庆熙盛世。

只可惜天妒英才,后来君上竟在出征契丹时因病逝世,后世感念其功绩,尊称君上为‘天运文武孝诚庆熙皇帝’,史称‘庆熙大帝’,供奉牌位与国寺受香火。大帝死后,朝野之上就彻底乱了,再无人能支应这般大局,竟让契丹南下彻底占领汴京,整个大乾朝竟只能退居临安,龟缩求生。

当时世人无不感慨,倘若庆熙大帝还在世,或是能多活十年,定能让大乾收复幽云十六州,真正的光复河山。

谢昭宁自小便饱受战乱之苦,虽从未见过大帝,却极崇拜敬仰她。不光是她,整个西平府无人不将大帝奉若神明。但是她也知道,大帝执政后期,甚至后世,有不少人对大帝口诛笔伐,认为他专制独断,把控权术,将权柄收拢于一身,所做之事皆为掌权,甚至漠视顾家存亡……

可谢昭宁等西北出生之人是向来不这么看的,觉得这些话定都是那些酸臭文人不满朝政,谤了君上去,只是为了逢迎当时权倾朝野的赵瑾罢了。据说赵瑾甚是不喜庆熙大帝,分明庆熙大帝是他亲叔叔,且据说他年少时还极其崇敬大帝,却不知是何故,后来竟如此厌恶。

想到这里,谢昭宁恍惚地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只听父亲也道:“侄儿明白,一切定当谨慎行事!”

堂祖父却继续道:“不光是如此,我得了消息,蒋余盛似乎要起复了。并且蒋家背后……靠上了一个极大的家族,并不比顾家差。煊儿,你可能明白伯父之意?”

谢昭宁的手轻轻地掐紧,蒋余盛便是蒋横波的父亲。堂祖父果然消息灵通,蒋余盛还未真的起复,他便已经得到了消息。如此,他这次的来意自然不是为着给母亲送东西,而是想劝父亲把蒋姨娘提前放出来。

谢煊道:“伯父放心,侄儿自然明白您之意。只是横波的确放了印子钱,侄儿为了家中纲纪,总要处罚一番的!不过那坏药一事,侄儿也觉得以横波的心性,定是不会做的。”

谢昭宁心中微顿,原来父亲对蒋横波还是十分信任的,不过这也是自然的,他与蒋横波这么多年的情谊,怎会轻易被一两件事动摇呢,何况那一两件事虽是不对,但在父亲看来,不过是蒋姨娘一时错了主意而已。蒋姨娘对谢家仍然是极好的,她人也是没有问题的。

堂祖父见他听进去了,点头道:“小惩可以,大惩便不必了,廉哥儿科举在即,你总是要为他考虑一二的。”随即又道:“对了,平阳郡主还叫我带话,说要邀请宛宁去府上小住,要带她结识各个世家的夫人。听平阳郡主之意,似乎想与宛宁寻摸一门亲事。”

父亲自然点头:“郡主早与我说过,想与宛宁寻一门不比高家娘子差的亲事。还说以宛宁之资质,高嫁是迟早的事,如今阿婵不能操持这些,平阳郡主肯尽心,我自然答应了。宛宁若能得一门好亲事只是极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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