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派私人机去将陈宝翠的遗体连夜送到泗城来。 路上想了许久,感觉裴观若应该会想见自己母亲一面。 或许,让陈宝翠在同一家医院安置着,最后陪陪她。 宁濯羽领着差事去办了。 等到夜晚,林稚水刚洗完澡,裹着白丝绒的睡袍走到主卧,还未歇下,又接到了宁濯羽的电话。 直接步入主题。 裴观若苏醒了。 而她醒来开口第一句话,是要求见宁惟羽。 “见他?”林稚水往床沿坐,先是语气惊讶,随后蹙了蹙眉,很不能理解似的。 宁濯羽在那端漫不经心道:“对,指名道姓了要见宁惟羽。要告诉她么?这位她的旧情人险些弄丢了港口项目,还让家族名声被牵连抹上艳闻,所以无罪释放后,正在老宅关禁闭呢。” 关禁闭是宁徽诏亲自下的令。 毕竟宁惟羽暂位收购项目的领导者期间,却管不住下半身把这么重要的事办砸了,如果轻飘飘的揭过去,不被惩罚的话,难以服众。 宁商羽出差在外。 整个偌大的家族,除了宁徽诏外,能一句话就把宁惟羽解禁的人,唯有林稚水了。 她可以不放人。 宁濯羽的话很明显。 林稚水略思考了会儿,“虽然我不知道裴观若为什么第一个要见的是他,但是比起宁惟羽关完禁闭后为了这桩情仇恩怨寻上门,还不如她主动见。” 宁濯羽领悟:“安排。” 当天深夜,有林稚水口头上的解禁,宁濯羽就亲自去了一趟老宅把人给放了。 而此刻,裴观若在白日苏醒后,情绪很稳定的配合护士做了全套身体检查,又好好吃了营养餐,才被送回到病房区域里。 她不喜光了,将照明的灯全部熄灭。 方方正正的玻璃窗口外又开始飘雪,裴观若太瘦了,正常的病服都像是穿着大一码的,松松垮垮套在身上。 她坐在了床沿,缩起腿,将尖尖的下巴抵着膝盖,像是看雪。 等终于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似护士的,裴观若轻易就辨出了是宁惟羽的鞋子踩出来的,又过半秒,紧闭的病房门陡然被推开。 进来的身影很高大,西装加身,逆光辨不太清五官轮廓。 裴观若照旧维持原有的平静姿势,直到那道黑影如高山雪崩一样笼罩着病床,她抬起脸,恰好宁惟羽俯身下来。 下一秒。 他眼眸冷冽深邃,盯着她:“又欠操了么?” 第67章 病床前,宁惟羽盯着这张美丽疏离的脸孔,比任何时候都更瘦,皮肤近乎透明,好似轻易就能被男人得到,或者是摧毁掉。 而她,瞳色很漆黑,在幽暗环境下甚至泛起点儿蓝调的眼眸同时又透露着一种虚弱的诱惑,像是在默许。 默许他所作所为。 宁惟羽已经彻底失去耐心,手掌掐住她的脖子,往那整洁的雪白被褥里压下去,居高临下地问:“你今晚想跟我忏悔么?” 裴观若毫无挣扎的意图,陷入他冷冽的气息里,说:“忏悔?宁惟羽,不应该是你主动来宽恕我吗?在众多宁氏家族的子弟里,我赋予了你有权利上我……” 宁惟羽冷白修长的指骨不断加重,像是带锋利的触感,要划破她皮肤下的血管。 裴观若脖颈剧痛,感到窒息般的痛苦,可她只是很平静又艰难地发出细碎声音:“你生来就没有人坚定的选择你,除了我,我哪怕出于算计,也只选择算计你啊,你该感谢我的。” 她虚弱无力的吐露一个字,宁惟羽的额角就缓缓暴起青筋,却倏地,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因裴观若手指,如空气般轻盈的触碰到他阴森恐怖的神色面容:“你现在不敢要我了。” 话音还未落地,宁惟羽就毫不犹豫地把她撕破,犹如外面那场深夜的暴风雪一样,气势强盛的要填满了整个世界。 “不敢要?” “裴观若,你很美丽。” “站在法庭上振振有词指控我的清高模样格外的美丽,每一次我被你亲手送上被审判席上时,都在视奸你。” “手铐铐不住我的欲望。” “我想把你这身清高的皮扒了,当众,让所有人,整个国际的媒体都直播出来,你是怎么在我弄到髙潮……” “我不敢要?嗯,你觉得我不敢要?” 宁惟羽与她冰冷的额头相贴,俨然像是一头满身伤痕的森林野兽,正处于极度危险的进攻状态。 他在疯狂撕咬这个体温比普通人低,天生冷血,冷心冷肺的恶毒女人。 那道道伤口流淌下来的不是猩红的血,而是滚烫的,粘稠又肮脏的情愫。 而裴观若根本不惧怕他汹涌澎湃的怒意,苍白不堪的身体也像他一样,早已经遍布了看不见的伤,她连哭泣声都没有,抬起的双手抱紧他肌肉紧实的腰背,听他的呼吸逐渐粗重紊乱,“惟羽,我没有母亲了……” 宁惟羽低头看着裴观若这双泪眼,那泪光,被窗口的雪清晰照映着,重叠在了一起,像是刀刃,刺向了他伤疤交错的胸膛。 裴观若说出的话很轻:“没有人知道陈宝翠是谁,外界的媒体密切关注这场官司,却没有一个人会在乎这个名字,陈宝翠是我的母亲啊,她年轻时,被男人花言巧语迷惑了理智,天真以为进豪门就能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却没想到走向了地狱。” “陈宝翠出身贫苦,有一对烂赌鬼父母和残疾哥哥,她很小就辍学养家,又没什么文化,只能到风月场所售卖啤酒,她出来卖,卖一晚上都挣不到一条体面的裙子。” “后来她遇到了裴胤。” “裴胤为她断指,为她父母还巨债,还允许她拿私房钱频繁去补贴原始家庭……她以为遇到了真命天子,开始心甘情愿替裴家进行一些见不得光的权色交易。” “裴胤开始不宠爱她了,却故意让她怀孕。” “生下我,陈宝翠的人生就像必须依附宿主才能活的菟丝花,被残忍栽植在了裴家,无法独立生长到外面去了。” “陈宝翠不敢逃,她生的美艳,性格却那么软弱无力……这么软弱的人,她又割喉又跳楼,她为什么不继续软弱下去。” 裴观若漆黑的眼珠子凝着细不可察的猩红情绪,最后说:“宁惟羽,我和你一样,都被母亲抛弃了。” 是啊。 整个宁氏家族也无人知道段宜娉是谁。 也没有人会在乎这个名字。 那么美丽又性格软弱的段宜娉,为什么不继续软弱下去,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孩子,独自走向死亡这条道路。 年幼时起,宁惟羽就一直兜兜转转的在这个世界找身份的认同感,他找不到,哪怕被老爷子亲自寻回认祖归宗,可是宁琛启到死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