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家族的金贵小少爷怎么可能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徒手杀死那只狂躁的恶犬,如果没有你,等大人们赶来,我哪怕不被咬死,也会彻底毁容。” “宁氏,金贵小少爷?” “宁商羽没有跟你提起过?” 见林稚水脸蛋的茫然表情更明显,甚至轻轻摇头,裴观若又说:“我原以为你不记得自己救过了谁,竟然是把宁商羽也一起给忘记了,是他,稚水,是他从恶犬獠牙下救了你,后来裴以稀还因为这个,一直在私下疯狂暗恋着宁商羽。” 这信息量有点太大,林稚水心绪被冲击的有点混乱起来。 裴观若眼神充满虔诚,“稚水,谢谢你当年救命之恩,也谢谢你现在还想救我……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林稚水回过神,手指温柔又力量的攥住她一直没有松开过,就像是竭尽全力地,想把无论是幼年的,还是成年的裴观若都从深渊里拉出来, “抱完,你可以先跟我走吗?” 裴观若平静至极的点点头。 林稚水心里松了口气,倾身靠近,主动给了她一个拥抱。 “谢谢你稚水。”裴观若的声音很珍重地出现在耳边。 林稚水欲开口,忽而眉心紧蹙了一下,她觉得脖后被针扎了下,微微刺痛的感觉不像是虚幻的,很真实。 不可置信地转头,对视上裴观若眼神:“你。” 随着最后一缕天光被日出的璀璨阳光覆盖,下秒,林稚水的身体也软了下去,裴观若将她小心翼翼的扶住,继而,抬头看向了正前方街道树荫处缓缓现身的男人身影。 待宁濯羽走至面前。 裴观若主动把陷入昏迷状态的林稚水交到了他手臂上,后退半步,轻声说:“这点剂量不会伤及她身体,请把她送回港区……她母亲身边吧。” 宁濯羽黑色长卷毛的发尾半扎,寒风袭来,几缕散在他极艳丽深邃的五官处,神色也极其冷冰。 他在暗处没阻止这一幕,是因为先前去医院途中,就得知裴观若用一针镇定剂,把宁惟羽给先奸后迷昏在病房里了。 而她,不知所踪。 林稚水非要救人,不惜亲赴深城来,显然在清醒的状态中无人能劝得住。 宁濯羽这次默许了裴观若这种冒犯的行为。 更不会多管闲事,阻止她去做一些事。 裴观若一直站在原地,注视着林稚水被宁濯羽抱走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金灿灿的光里,她也转了身,依旧穿着宁惟羽的衬衫和宽大西装外套,双腿一步又一步迈着,朝裴家那座大宅重新走去。 前方好似有陈宝翠的模糊身影。 裴观若始终记得跟母亲分别的每一面,从很小时候,她出门求学,到逐渐长大,去更远的地方求学。 只要出门,陈宝翠都会穿着最漂亮的裙子和站在清晨的阳光下对离开的她热情挥挥手。 妈妈…… 裴观若心里默念这个甘愿为她奉献了生命的伟大称呼,此时此刻的她,竟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哪怕有多少苦难压身,只要待在母亲身边就足够幸福了。 等等我。 陈宝翠,你要等等我…… 三个小时足以发生很多事。 当林稚水猛地睁开眼那瞬间,就意识到了已经回到港区林家,这个她居住了十八年的熟悉卧室里,无论是嗅觉还是视觉,什么都是熟悉的,以及母亲身上的香水味。 她脸沉在柔软枕头里,睫毛从一开始睁开到闭上,又剧烈的颤抖起来。 过几秒,坐在床沿陪伴了她很久的盛明璎抬手,轻轻抚摸着她头发:“裴观若亲手弑父……” “我知道了。”林稚水声音尽量平静。 卧室的窗半开,外头日光是最盛的时候,顺着窗斜斜落在床头。 她说完这句,被光照到,喉咙也好似突然失去了语言能力。 盛明璎说:“裴观若主动自首,已经被深城的警方逮捕,她跟律师声称是用窃取到了宁氏家族项目机密的理由,在书房跟裴胤单独相处,趁他不注意用药剂先迷晕,后用水果刀,砍了他四十二刀。” 陈宝翠十九岁跟了他,二十一岁为他生下裴观若,死于四十二岁。 每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都是裴观若亲手替母亲讨的公道。 短暂的安静。 林稚水泪珠儿顺着脸颊滑落,从无声的哭,到逐渐哭出了声音。 她虽然年幼时是一个高敏感高需求的孩子,可自从乳牙换完以后,就很少哭过,如果只是单纯的掉下几滴眼泪,那多半是难受了,很快就能自我缓解过来。 只有真正伤心的时候,才会像小孩子一样喊着妈妈的哭法。 “我就差一点,差一点就拦下她了。”林稚水扑在盛明璎的怀里,泪水浸透了母亲的衣领内,从锁骨一路地往胸口全数滴去,牵动着心脏。 盛明璎抱着她哭得太用力就容易发烫的身体,极轻叹了口气,“善善,这是裴观若自己的选择。” 裴观若的恨,在法庭休克性晕倒那刻起,就注定要拿裴胤的命来消。 她不会心甘情愿等待。 裴家百年基业,哪怕要被吞食,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发生的事。 万一裴胤断尾求生,有底牌还能继续在这个世界苟且偷生,能比陈宝翠多活个数年,裴观若不愿错失这个唯一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哪怕被仇恨蒙蔽失了智,也清楚,错过这次,只要裴胤从这场资本权利浪潮的风波里稳住根基,以后,她就再无可能…… “她知道你能救她,所有人都知道她可以选择另一种人生。”盛明璎低头,注视着林稚水这双蓄满泪水的琉璃眼,每一滴泪都是仁慈的,都像极了丈夫当年的仁慈一面,话顿了许久,才说: “裴观若就因为活得太清醒了,清醒知道自己,必须这样做。” 所有人都很清醒,可是裴胤死了,还有裴以稀上位…… 林稚水忍着哭腔说:“我知道了妈妈,她的计划不止是弑父这么简单,她,她肯定要亲眼看到整个裴家都毁灭,才肯收手。” 所以裴观若苏醒后,第一件事是要见宁惟羽。 林稚水突然有了某种猜测,仰头怔了许久。 盛明璎一点点把她泪水擦拭干净,哭到连脸颊旁的发丝都湿透,摸了摸那透红肌肤:“你真的很聪明善善,我想,裴观若应该会拿裴家一些见不得光的机密黑料,去跟宁氏家族合作,她暂时不会让自己入狱。” 但是裴观若不想让林稚水卷入进来了。 雨夜那次,她孤立无援,为了母亲才去求林稚水再救自己一次。 如今真正孤立无援…… 盛明璎提点林稚水:“裴观若的计划没你,但是有宁氏家族,就看她的筹码,能不能入的了宁商羽眼。” “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