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闪闪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她拧过脑袋看应愿,应愿的鼻梁高而挺,睫毛很淡,眨动眼睛的频率很慢。
压疼我了。应愿没看她,声音轻轻的,一晚上了,胳膊很麻。
啊。易闪闪低低地惊呼,立马抬起了身子,但抬起身子她也是坐在应愿身上的姿势,应愿闷哼了一声,易闪闪又赶紧把自己翻滚了下去。
对不起啊。她跪在应愿身旁,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应愿扁扁长长的一条,摊在床上,有种被压扁了的苦感。
没事,我自己先缓一下。应愿道,你去接电话吧,打第二遍了。
哦哦。易闪闪应声,这会很听话。
她伸手拿了手机,自己也干脆下了床,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接起了电话。
对话声传出来,应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在易闪闪打电话的时间里,应愿起身下床换好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去化妆间进行了简单的洗漱。
易闪闪打完电话出来,就看到应愿整整齐齐地站在客厅的中央,一副早已经准备好一切的架势。
这么快,不再躺会吗?易闪闪道,那我叫早餐上来。
不用了。应愿拒绝得很直接,我自己回去再吃。
回哪?
回学校。
刚才说了一块儿去芝山玩。
我没有答应。
是假期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别的事。应愿顿了顿,道,只是不想去。
易闪闪愣在了那里。
如果一个人拒绝你的时候有找借口和理由,那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
如果她什么都不说,只表示自己不乐意。那她一定是在心里把这件事拒绝了一万遍,甚至列入了超级厌恶的范围。
易闪闪的眉头皱起来,她有些想不通。
从昨晚到现在,她们的相处明明很愉快。应愿现在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这会让她怀疑自己的判断和魅力。
是不想和别的人一起玩吗?易闪闪不服气,还是企图找到答案。
应愿摇头。
那是不喜欢去山上玩?
应愿还是摇头。
易闪闪的怒气逐渐冒了上来,她双手环胸睨着应愿:所以,其实是不想和我玩?
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在赌气。
应愿对她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在她们的相处中,应愿总是在迁就她,关心她,会默默地为她做许多事情。
易闪闪全都看在眼里,所以,答案不可能是应愿不想和她玩。
她说出这句话,只是想听到应愿的反驳。
哪怕应愿只是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那也算是反驳。
被反驳后,她会缓下态度再去哄哄应愿,好好地问一问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然后给出一些缓兵之计的解决方案。
易闪闪早已熟练了这一套。
面对应愿,这一套更是百试不爽。
然而此刻,应愿的脸上没有任何纠缠的表情。她在听到这句话后,眉峰轻轻下落,是一个让人感觉悲伤的神态。
对。她道,我不打算和你玩了。
易闪闪真是震惊。
这震惊甚至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盯着应愿,不明白从那么柔软温暖的身体里,怎么会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你在和我开玩笑?
易闪闪所有高昂的情绪都掉落了下去,尾音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没有,我很认真。应愿看着她,继续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说着无比残忍的话:
其实应该早点和你说清楚,我不喜欢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不喜欢我们的相处方式。
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之前我采取了错误的处理方法,我没有把事情说清,就突然躲你。后来又企图通过规定见面的时间,来慢慢拉远我们之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