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易闪闪在这边极尽嘲讽地道:不识好人心的东西扔了算了
应愿感觉自己的心脏密密麻麻地疼,易闪闪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都让她疼,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让她疼。
应愿真的很想离开。
她转身再一次看向门锁,静默两秒,抬手输入了一串数字。
嘀的一声,门开了。
易闪闪打电话的声音停住,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应愿,看着她短暂的停顿,然后拉开了房门。
下次密码不要用自己的生日了,不安全。离开时,应愿语调温柔地道。
易闪闪差点将手里的手机扔出去,无名的怒火在她的胸腔里燃烧,横冲直撞,无处发泄。
应愿的脚步声很轻,但没有任何迟疑和停留,她很快便消失在了易闪闪能够感受到的世界里。
电话那端的朋友还在诉说:可我真的觉得它很可爱诶,脑袋黄黄的,眉毛粗粗的。只是因为还不够熟吧,我也不太了解土狗的习性,他们都说认主了以后会很亲人
易闪闪的语气冷硬得像石头:你觉得它可爱,它觉得你很恐怖,你以为你领养人家是施舍,人家觉得你是在限制它的自由。多久以后会认你?等再咬你第二次第三次吗?
朋友:不说这个了,闪闪你几点出发啊,我们人都已经集齐了在等你了,刚才甜甜说你可能会带个朋友,哪里的朋友,男生还是女生?
一想到刚才在洗手间里自己还乐滋滋地跟别人说要带人去玩,易闪闪就气得手指发颤,她怒道:没有人,是狗。
朋友:
易闪闪:白眼狼狗,扔了!
吼完这句,易闪闪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摔到了沙发上。
她在房间里来回地转,脑袋里乱得像一团麻,她在想无数种报复的手段,但好像哪一种都不是她最想要的。
她真想对着应愿梆梆来两拳,如果应愿在这里的话。
可是应愿不在,不仅应愿不在,这个房间里连一件属于应愿的东西都没有,易闪闪就算把地板踏穿,都无法找到解气的途径。
易闪闪气得想哭。
易闪闪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去。
应愿离开这张床的时候,甚至把被子拉平整了,她对待一张酒店的床都这么温柔,却能对她说出那么狠心的话。
易闪闪真的想不通,易闪闪在床上啊啊叫着打滚。
被子被她滚乱了,属于应愿的香味弥漫了出来,就在这里,就在这个位置,应愿躺了一晚上,被她紧紧地抱了一晚上,她明明那么听话,那么柔软,那么温暖她突然就变了。
呜易闪闪终于憋不住,哭了起来。
她把脸埋在枕头上,枕头上全是应愿的味道,她颓丧地抵抗了两秒钟,最终还是把枕头抱进了怀里。
紧紧地抱着,蜷成一团紧紧地抱着。
她深重地呼吸,汲取那残存的应愿的气息。
很久之后,所有涌动的情绪终于平息。
易闪闪从床上爬起来,头发乱着,衣服皱着,眼圈和鼻头红通通的,像个被扔进杂货仓的没人要的旧娃娃。
她饥肠辘辘,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四肢没什么力气,人也没有精神。
按了呼叫铃让酒店送了餐,又加了服务费让阿姨帮忙收了行李,易闪闪出了酒店坐上车,朝高铁站而去,继续自己的旅行。
计划必须执行,应愿已经影响了她几个小时的心情,不配再影响她任何事情。
b市芝山,易闪闪在傍晚时分抵达。
刚到民宿门口,她的朋友们便一股脑地涌了出来,笑笑闹闹地把她围在了中间。
我的大小姐啊,可算是等到你了,你不在我们玩着都没意思。
是啊是啊,有个老板娘酿的果酒可香了,我给你留了一瓶。
哎呦喂,兰兰真是闪闪的舔狗,闪闪不在的时候就闪闪闪闪嘴上没停,闪闪来了立马就我给你留了一瓶~~
屁嘞,你不是吗?是谁中午吃饭的时候说闪闪没在好寂寞,一嘴的祝酒词都没处说。
只说不做假把式,同志们,你们倒是让一让,让我把闪闪行李拿上去啊,体现卖命老奴价值的时候到了!
你看,没有你,有的是人在排队等着讨好我。
易闪闪走在人群中,挺直了脊背,露出敷衍的笑容。
山上的活动安排得很丰富,易闪闪从到了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会有空闲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