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易闪闪的生活,除过那些和她们在校园过家家一样的日子,剩下的这些才是她真正的生活。
你好。有人来到了应愿身边,突然同她说话,你是闪闪的朋友?
嗯。应愿看过去,是个陌生的女孩,有着这个场合里统一出现的精致的美丽。
你姓什么啊?女孩打量着她,问道。
应。
应女孩思考着,嗯龙扬电子的应?
不是。这种用公司名字对人进行分类的方法,应愿之前没有见到过,放在这里却好像天经地义,不是任何一个应,我只是陪闪闪过来。
哦这样啊。女孩的兴致少了一半,她又道,你这个妆我很喜欢诶,可以把你的化妆师推我一下吗?
我不认识,应愿道,化妆师是闪闪的化妆师,衣服也是闪闪的衣服。
女孩所有交友的兴致都消失了,她的脸上只剩下了看见新奇物种的震惊:你和易闪闪关系这么好的吗?就完全是她带进来的???
对。
应愿不知道还要解释多少次,才能让面前的人明白,她不属于这个场合,她不在他们的世界里,她的背后没有价格。
邀请函上没有我的名字。她道,这里的人除过易闪闪,我也都不认识。
那是因为什么呢?女孩很是疑惑,她开始将应愿从头到脚地打量,你们是因为什么认识的呀??
女孩说的话并不过分,她的目光也不算是敌意。
可就是这样直接而又真实的样子,每一个字,每一次的视线,都在刺痛着应愿。
没人真的对她们是怎么认识的故事感兴趣,别人只是想不通,这样一个格格不入的人,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易闪闪朋友的名义。
易闪闪就不该有她这样的朋友。
抱歉,我不想回答。应愿道。
女孩瞪大了眼睛。
应愿抬了抬下巴:如果你非常好奇的话,可以去问问易闪闪。
这句话说完,应愿收回了落在女孩身上的视线,重新去看易闪闪。
女孩随着她的视线也望了过去,人群中的易闪闪,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了过来,此刻,目光也落在她们的身上。
唇角上还带着微笑,但目光淡淡的,像一潭看不清底色的水。
应愿想要向她笑一笑,告诉她一切都好。
可她扯了扯嘴角也没能笑出来,她没法告诉她一切都好,因为一切都很不好。
这整个世界不好,像一个无底的黑洞。
易闪闪的处境不好,像一场永不止息的暴风雪。
应愿也不好,她变成了一个敏感而脆弱的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可以刺痛她。
细小的密密麻麻的痛,像木屑,扎满了她的心脏。
应愿深呼吸,呼吸却也只让心里那压抑着的浪潮向上翻涌,涌得她胸口发闷,鼻子发酸。
易闪闪的眉间忽地皱了皱,她转过头继续同人群说话,半分钟后,她脱离人群,朝应愿走来。
扔下一整个围绕着她的人,穿过一整个圆形的大厅,目标明确地看着她朝她走来,那么美丽,像电影中的场景。
可应愿却无法再因此而感觉到快乐了。
易闪闪来到了应愿的面前,看了还站在应愿身边的女孩一眼。
话却是对着应愿说的:交了新朋友?
应愿如实回答:还不认识。
女孩立刻热情地道:诶你看我,聊了好一会儿,结果忘了说自己的名字。应同学你好,我姓洛,叫洛溪。我和闪闪小学的时候就一个班了。
她向应愿伸出了自己的手,笑容满面地望着她。
毕竟是易闪闪的场合,易闪闪的朋友。应愿保持了基本的礼貌,伸出手和她浅握了一下:你好。
易闪闪的目光落在她们交握的指尖上,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抬眼道:应愿,陪我去洗手间。
应愿:好。
易闪闪上前一步,动作十分自然地牵住了应愿刚刚和洛溪握过的那只手。
柔软的指尖,在应愿的掌心里。
水蜜桃色的美甲,冰凉,从她的皮肤上若有似无的滑过。刚开始还只是虚握着,两人向外走了没几步,那指尖便越收越紧,等到了豪华的休息室门前,已经是紧攥着了。
易闪闪在前,推开了门。
应愿这才知道,原来去洗手间可以来这种独立的套房。有沙发,有床,和酒店的房间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