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愣住,停下了脚步。
易闪闪站在离她们一步远的距离,美丽而高傲的大小姐,睨着人的时候,是一双狐狸一样细长的眼睛。
应愿僵直住,怔怔地望着她。
玩完了总可以过来了吧。易闪闪道,有些事情我想你还是应该跟我解释清楚。
她说的对。
应愿想,她应该为此承担一切可能的后果。
好。应愿向外一步。
张晓拦住了她:有什么事情可以在这里说呀,这么大的地
易闪闪看向她,眼睛里淬着冰一样的冷意。
张晓被她那目光盯得一时顿住,应愿轻轻拨开了张晓挡着她的那只胳膊:没事的,你们先回吧。
齐鸿越:我住你家诶,分开回多出一份车费。
张晓:嗯嗯,我们顺路,我还打算蹭你们车呢。
齐鸿越:我们在这里等你。
张晓:对,等你。
易闪闪目光里的寒意更盛,应愿没敢让她们再多说,只囫囵应着,走出了人群,向易闪闪而去。
易闪闪没有等她,转身向前走。
她的身影很快隐没在了黑暗里,应愿随着她,也步入黑暗。
巷子里,没有光。
光来自正街,明亮而模糊的世界。
空调外机巨大的运作声充斥着这一方空间,这里更闷,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应愿觉得自己始终是和易闪闪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可在一个瞬间,易闪闪停下了脚步,突然转身,她们之间的距离便倏忽泯灭了。
她站在她面前,望着她,眼睛是唯一的星辰。
所以这就是第八条,是吗?易闪闪道,你一直很在意,但从来不说的第八条。
应愿喉咙干哑,但她回答得利索:是。
易闪闪:为什么因为自己是弯的,就要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应愿:怕你介意。肢体接触太多了,不好。
易闪闪:那为什么之后又恢复了和我的关系?
应愿:因为我们成为了朋友,而你需要拥抱缓解焦虑。
易闪闪:我需要你就会给吗?你是这样无私奉献的圣人吗?
应愿:你对我也很好。我们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为朋友做这些是应该的。
一团闷热的空气席卷了她们。
易闪闪攥紧了手指,嘴巴张着,却无法呼吸。
和应愿成为朋友这件事,对于以前的她来说有多快乐,那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有多难受。
她对应愿,早都超过了朋友的界限。
没有任何一个朋友,像应愿这样,可以让她朝思暮想牵肠挂肚。
这段时间,她把自己所有最丰盛的情绪,都放置在了应愿的身上,她因为她高兴,因为她愤怒,因为她难过心酸,因为她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像只哈巴狗一样黏着她,等着她。
她为了霸占她而想尽办法,现在,解决问题的钥匙好像摆在了她的面前,可应愿说,她们只是朋友。
朋友,像一把生锈的锯子,拉扯在她们之间,发出腐朽又刺耳的声音。
发现爱和发现痛苦一样,让人猝不及防。
易闪闪深埋进去一口气,道: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今天不回我消息?
应愿:因为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易闪闪抬起手,指向街口那个明亮的世界,她的指尖颤抖,声音也控制不住地颤抖:和她们谈恋爱就是你想做的事情吗?
应愿垂下了视线:对,想谈。
一道惊雷突然炸开,在她们的头顶之上,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
闪电划亮了半边天空,易闪闪看清了应愿的脸,那张熟悉的温和的脸此刻看着怎么会如此地冷漠,那只有应愿能够给予的安全感,正快速离去。
易闪闪走在了悬崖边上。
要下雨了,应愿道,回家吧。
她抬脚就好像要走,易闪闪的理智终于再次消失殆尽。她抬手握住了应愿的手腕,将她大力地牵扯向自己的身体。
激烈的撞击,胸膛紧贴,心脏震动。
挨住了这身体,易闪闪便再也不想放开,她将她向后推去,将她逼进了无处可逃的角落。
应愿的肩膀抵到了砖墙上,应愿的腰,被易闪闪一只手狠狠圈住。
应愿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做出任何抵抗,易闪闪的动作和话语,便同这已经酝酿了许久的暴雨一样,砸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