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抑住嗓音里极其细微的战栗,柔声唤着小岛的名字。
“小岛,乖,出来好不好?”
隔着一张床的距离,他都能感受得到床下的小岛颤抖得更剧烈了,无论他怎样好声好气地哄,都没有任何作用。
“小岛,小岛,乖孩子,自已出来好不好?”盛千阳狠了狠心,语气都重了几分,“要是让我进去抓你,就再也不会让你出去了……”
以往有效到屡试不爽的威胁话语在此刻也失去了作用,小岛像是完全听不到或是听不懂自已说的话,依旧死死咬着自已的手臂,连盛千阳都害怕他会把自已的手臂咬坏。
盛千阳不再犹豫,也顾不上那粗鲁的动作会不会吓到小岛,将手臂伸进去猛地握住了他微凉的脚腕,把尖叫的小岛一把拽了出来。
江屿白手脚扑腾着想要再一次往床底爬,被盛千阳紧紧揽进了怀里。
他的尖叫声嘶哑破碎,仿佛一只被捕获的小兽发出泣血的哀鸣。
他白皙手臂上渗出鲜血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
也是从那天起,江屿白开始惧怕身边所有的人,无论是见到盛千阳,见到管家,还是别墅里的佣人,都会吓到失声尖叫,把自已紧紧缩成一小团,好像这样别人就会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盛千阳用了整整一周时间将颤抖不止的小岛抱在怀里,竭尽全力想要安抚他,即使脸上被抓出了血痕,身上被踢的到处都是淤青也不松手。
一周后,江屿白终于不再挣扎,开始将盛千阳认成他的救命稻草,渐渐依赖他的存在,在佣人出现在面前时会拼了命往盛千阳的怀里钻。
盛千阳很满意也很享受江屿白对自已的依赖,直到他听到小岛口中轻声呢喃的那声“时淮,时淮……”。
盛千阳眉头立即皱了起来,脸色变得极度难看,他将小岛从怀里扯出来,看到的却是他那双茫然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里面空空茫茫,如小溪般清澈见底。
跟一个已经没有了意识的少年发脾气是毫无效果的。盛千阳这样劝自已,强迫自已耐下心来纠正他的错误。
“叫错了,小岛。”
“时淮,时淮……”江屿白依旧要往盛千阳的怀里钻,却被男人用手指捏住了后颈,被迫微微仰头看向他的脸。
“……疼,好疼。”江屿白撇了撇嘴,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在撒娇。
盛千阳一愣怔,他还从来没有听过小岛对自已撒娇,想来过去的小岛只会在时淮一个人的面前撒娇。
他还记得两年前,在小岛的生日宴会上,那时的他刚结束了长达三小时的会议,立即马不停蹄地抱着礼物飞来海市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