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就在十几分钟之前,他时隔半年又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是在喊别的男人哥哥。
盛千阳眼神黯了黯,暴怒下颤抖的双臂突然强撑在沙发上,将江屿白以绝对占有的姿势圈在怀里。
“小岛,你可以说话了对不对?”
“小岛,叫我一声千阳哥哥,就叫一声好不好?”
他直视着江屿白涣散的瞳孔,声音破碎又沙哑,阳光倾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的五官轮廓映得格外深邃。
他彷徨又紧张地等待着,像一个期待最宝贵的礼物到来的小孩子。
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礼物。
江屿白就像完全听不到他说的任何话,也仿佛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始终垂着眼眸,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盛千阳唇角扬起一个苦涩的笑,觉得自已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过,所有的期待与愿景都一点一点破碎开来,每一片碎片都深深扎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他轻轻合上眼睫,感受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流了下来。
一声小小的,轻轻的,几乎弱不可闻的“哥哥”就在这时从江屿白嘴里蹦了出来。
盛千阳几乎是在一瞬间睁开了眼睛,湿润的睫毛晶晶亮亮地随之一颤。
他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怕呼吸声盖过那个小小轻轻的声音,怕自已其实是幻听了,怕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已的梦境。
此时的盛千阳就像一个在干旱的沙漠中行走了许久的旅人,终于得到了上天赏赐的甘霖。
他的眼眶通红,急促地喘息,眼角还洇着水光,动作轻柔地将江屿白搂在自已的怀里,温热的手掌在他的脊背上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却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他只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曾属于他的痛苦都在这一刻如同被烈火点燃,变成浓烟随风扬起,从此消失殆尽。
……
盛云野整整在医院住了近三个月,才从那场单方面暴虐的行径中彻底恢复过来。
期间盛北宵接到消息后立即飞来纽约,见到了刚做完手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儿子,却没见到盛千阳,听欧文说了才知道此时的盛千阳已经开开心心带着小岛去夏威夷度假去了。
盛北宵嘱咐欧文照顾好盛云野,又给他留下一个专业的医护团队,带着无处发泄的满腔怒火在第二天回了国。
一个月后,盛千阳带着江屿白从夏威夷回到纽约,他惊喜地发现这段时间小岛的神智似乎在慢慢恢复,经伊森检查后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在两个月后的一天清晨,盛千阳走进江屿白的房间时,看到了一个坐在床上背对着他的小小的孤独的身影,在听到自已的脚步声后也没有回头,而是将被子往身上拽了拽,将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了被子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