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竭力回避着眼前男人的视线,也就没有看到男人此刻几乎想要将他撕碎的神情。
“你想死吗?”盛千阳冷哼一声,再开口时语气中带着毫不遮掩的阴狠与暴戾,他现在对除了小岛以外的任何人都不会有一丁点儿的耐心。
更何况站在他面前并且违逆自已的还是盛云野这个野种。
“我……我是来看小岛的,你不要忘了,是我救了小岛,你不能……”
盛千阳的眼睛突然微微眯起,视线审视般盯着盛云野的脸,看着他正在极轻地颤动的浓密睫毛,仿佛在想着些什么。
盛云野争辩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解地抬起头来,与那道审视的目光对上了视线,那目光冰冷到几乎让他如同坠入了冰窟。
“你怎么……”
“你知道吗,那三个畜生被抓的时候,连舌头都没有了,你说谁有那么大本事,费那么大劲在被我抓到之前割掉他们的舌头又是为了什么呢?”
盛千阳阴冷的目光扫过来,很快便捕捉到盛云野眼睛里一瞬间炸开并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
“我怎么会知道……”
盛云野只觉头皮发麻,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一抖,他的手指缩在袖口里紧紧掐着自已的手心,竭力保持着镇定。
“是吗?”盛千阳语气散漫,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冰冷气息,“那么这个凶手最好不要让我找到证据,不然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盛云野呼吸一窒,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想要再争辩些什么,还没等他开口,病房内传来的一声巨响让他的心脏猛地一阵紧缩。
几乎就在响声传来的一瞬间,盛千阳转身、推门、闯入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盛云野紧跟着冲进去,在看清眼前的画面时,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呼吸打着颤,越来越急促,一直紧抱在手里的那束花“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刚刚响声的源头显而易见是地上那个摔碎的玻璃杯,而原本在病床上熟睡的江屿白在他们闯进来的那一瞬间捡起那块最大的玻璃碎片毫不犹豫地割在了自已的手腕上。
盛云野没有见过盛千阳那样慌乱又手足无措的模样,无论何时何地一向都平稳镇静的男人在一瞬间红了眼眶,疯了一般扑上去摁住江屿白手腕上汩汩流出血液的伤口,他的胸膛急促起伏着,手指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盛云野终于从梦一般的幻境中反应过来,踉跄着冲出门去喊医生,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响。
直到江屿白被赶来的医生推进手术室,盛云野才看到盛千阳瞬间脱了力一般跪坐在了地上,所有的痛苦仿佛都被压抑在了无声无息的泪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