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拿到酬金的那一刻他还在美滋滋地幻想着自已接下来衣食无忧的生活。
还在幸福地抉择着自已该逃往哪个国家度过自已自由自在的后半辈子。
而此时的他浑身上下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绳子几乎要勒进了他的肉里,每动一下都会感到钻心的疼痛。
他拼了命挪动身体,艰难地将自已挪到抱着昏睡过去的少年正欲离开的盛千阳腿边。
想要求救的嘴被一块破布堵上,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声响。
盛千阳垂下眸子,用看一堆腐烂垃圾的目光扫了他一眼。
刚刚完全处于失控状态的盛千阳完全没注意到这竟然还有个熟悉的面孔,此时他才终于认出了季宴礼的身份。
季宴礼又爬近了点,仰起头乞求地望向他,心中仍怀有最后的一丝期望,希望盛千阳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盛千阳冷笑一声,猩红的双眼中掠过暴戾的阴翳,狠狠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向脚边的男人。
他稳稳地抱着怀里的少年,不让少年感受到一丝颠簸。
自已则居高临下地睨着那个被踹得满脸涨红狂咳不止的男人。
在看到他嘴里的破布已经被鲜血浸透时,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温照已经在一旁候了许久,迎上来问盛总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别让他们死的太轻松了。”
“尤其是他。”
他听到盛总冰冷无情的声音响起,低下头看着盛总用脚尖指向那个躺在地上看起来已经半死不活的男人。
紧接着盛总便抱着小少爷在那个男人绝望的哀嚎声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程的车上,盛千阳一言不发,只是用一双寒潭般幽深的眸子静静望着躺在自已腿上熟睡的江屿白。
小家伙显然睡得很不安稳,呼吸很轻,长睫毛不停地颤动着。
不知梦到了什么,他的眉头又蹙了起来,几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下来,苍白的嘴唇翕动着,在睡梦中呢喃着什么,一点点小猫似的颤音,听的人心里酸涩。
盛千阳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眼睛里写满了愧疚与悔恨。
他伸手拂去江屿白脸上滚落的泪珠,喉间干涩难耐,声音却温柔的像是要滴水。
“乖乖,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千阳哥不好,都是我的错……”
“不会有人再敢伤害你,再也不会有。”
“千阳哥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千阳哥一定会保护好小岛。”
盛千阳一刻不停地喃喃道,仿若只有这样才能抚慰自已已经痛得千疮百孔的内心。
那痛楚密密绵绵,蔓延至四肢百骸,胸腔内则是一片荒凉,灰败,苍茫。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小岛在来到自已身边之后经历了多少本不该降临到他身上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