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章</h1>
男鬼似乎发现了不对,他再次俯下身,脸在岑涔面前晃悠,紧紧盯着他,“你真的睡着了吗?”
“人睡着时眼睛不该朝上翻吗?”
“怎么回事呀?”
说着,男鬼就要动手查看。
!!!
岑涔心跳剧烈,“咚咚咚!”,似要破体而出,像行刑前最后一搏的死囚犯。
没办法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冒着眼部抽筋的风险,刹那间,赶紧把眼球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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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21世纪,横店,古装大剧《朕的白月光》拍摄现场。
万里无云,太阳高高挂,一眼望过去,岑涔眉若柳叶眸如秋水,一袭绯色锦袍,有祥云样式绣于其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此刻,正坐在小马扎上,嘴张合合地和对面讨论着剧本。
他本想瞥一眼导演那边,看看场景布置好了没,谁知一转身,瞧见了周身冒着黑气,正缓缓朝自己走来的男鬼。
嗯?男鬼?白天怎么能有鬼?
以为自己看错了,岑涔又偷瞄了一遍。
o.o
嗯,果然是看钅……嗯?真是男鬼?!
他怎么不怕太阳啊。twt
不对,他这次怎么不“叮叮当”了?!
只见男鬼带着那一身黑气,离岑涔越来越近。
一定不能让他知道你能看见他啊,岑涔在心里拭了一把冷汗,默默告诫自己。
对面和他对戏的梁城还在滔滔不绝,“所以你觉得这里的情感处理是有问题的对吧?其实……哎!岑涔,你有没有在听?”
岑涔恍然回神,发现自己疏忽了搭档,连忙道歉,弱弱对手指,“抱歉啊qwq,我在思考你刚刚的话”。
再眨巴眨巴他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像在保证:全是真的,我没骗你。
正巧这时,工作人员来通知,该上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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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务板落下的刹那,全员进入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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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柱。
李景元一听父皇要赐婚,提起衣摆噗通就跪,“望父皇赎罪,儿臣愧对天恩,恕难从命!” 说完,匍匐着求李帝收回圣旨。
一旁,岑涔方才飘上云端的心登时一顿,涩涩地疼,眼里的欢喜也变成了慌张。
李帝高坐明台上,前一刻目光和蔼,全是为小辈牵线的慈祥,后一刻帝王气势毕露,一时间,大殿不可闻落针之声。
他眯起眼,“为何?”
李景元做不敢抬头状,话中却半分畏惧与不舍,“回父皇,臣早已一心向佛,此前已有出家之心,只是仍在琢磨,不知如何向父皇开口。儿臣之心已归于佛门,不敢对岑施主痴心妄想。”
脱口的话,如那寸寸干柴,他多说一字,李帝的怒火便多攀一分,额角的青筋渐渐暴起,至忍无可忍,终于杀气毕显,随手就抄起紫檀木案上的奏折就朝李景元砸,“你可知,从古至今皇室都因何出家!?朕还活着!你要世人如何看朕!”
雷霆万钧下,李景元仍不知悔改,似是存心触怒龙颜,“陛下恕罪,臣未有此意”。
李帝闻言,微微合上双眼,强行缓和呼吸,压制怒气,“你若出家,朕来日如何向丽妃交代”。
李景元不言。当年的丽妃荣冠一时、圣宠不衰,连家族都因他鸡犬升天,从藉藉无名到风光无两,只是造化弄人,丽妃难产而亡,兄弟战死沙场、父亲重病缠塌,一家老小到最后只剩个刚出生的五皇子,皇帝念他可怜,面上交由皇后抚养,实则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朝中大臣,可以不认识太子,但很难没见过五皇子。他就是李景元。
李帝发泄一番后,心塞地扶额,往后一瘫,顺顺气,似是好奇,道,“为何想出家?”
“看破红尘,了却痴心”
红尘?痴心?呵,刚顺好的气又堵上来了,他大雍朝堂堂皇子要为情出家?是唯恐不被天下耻笑!若说方才是君对臣是猜疑,现在则是父对子的失望。
李帝恨铁不成钢,大步流星到殿中,一脚踹向李景元,“为了一个女人?你倒是拿的起放的下,皇子之位都不要了!圣人啊!朕都自愧不如!”
李景元身上旧伤未愈,李帝又怒火中烧地用了十成功力,登时,李景元喉中噗地喷出一大口血,身子都要摇摇欲坠,却仍执拗地做吞咽动作,死不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