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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 2)

今日有雨,层层黑云在天幕交叠,灰蒙蒙的。寅时方至,未有破晓金乌,世界是暗淡的蓝,也许天边还有一点鱼肚白。

空气中还弥散着淡淡的白雾,岑府却已乒呤乓啷准备了起来。

郡公夫人朱春梅亲自下厨,为久病不愈的孩子备好爱心午膳。两菜一汤,装在保温的小匣子里,交给等候多时的小厮。

岑大海头戴玉簪进贤冠,身着十二印章绛色朝服,腰系瑞兽带扣玉带。此时,正站在岑涔那雕有镂空花纹黄花梨木门前,黝黑是大手不断敲打房门,又着急地来回踱步,“岑涔你好了没啊?上学要迟到了!”

忽地,梨木门从里面打开了,上来就是岑涔埋怨的声音,“爹,你手劲还能再小一点吗?我在里面都听不到”

说到这岑大海可就不乐意了,反驳道,“你看看你看看,这门多贵啊,还是雕花的。敲坏了咋整。”

唉(╥w╥`),岑涔想说,爹你现在是郡公,也算入了皇室了,不缺这些东西。但到底没说出口。

“行了行了,赶紧送孩子上学去”,朱春梅人未到声先至。

她怕误了时辰,故而风风火火地从厨房赶来,还没进院子呢,就看见父子俩那抠搜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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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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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几声悠长钟鸣,一辆雕花楠木马车缓缓停在朱红宫门前,车轮碾过青石板,几声轻微的“咯吱”声入耳。

岑大海昂首挺立,显出几分难得的威严庄重,却又在望向马车时,眼神透出不加掩饰的温和,“走吧”。

车内,少年应声而出。他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着月白长衫,衣襟上绣有祥瑞白虎,显出几分少年憨态。岑涔扶着父亲伸来的手,灵活轻盈地跳下了马车。

“爹,我走了”。说着,提着他的小木匣,头也不回地就要走。

岑大海赶紧揪住儿子的后衣领,像拎小狗后颈般顺手,“急急急,还没迟到呢。我跟你娘中午在家给你煎药,让小厮送来,别又浇花了!听见没”

岑涔心虚地低下了脑袋,瞥了眼板着脸的爹爹,手在底下一刻不闲地扣指甲,“可那药好苦”。

岑大海撇撇嘴,埋汰他,“你有哪副药是不苦的?”

这个回答显然是岑涔没有料到的,“爹爹!这副尤其苦,太苦了,换一副吧”,岑涔撒泼道。临了还不忘补一句,“你跟娘说”,再杨杨眉,冲岑大海使使眼色。

见岑大海拒绝回答,岑涔又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

只一瞬间,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就聚起了眼泪,水盈盈地巴巴瞅着他爹。

岑大海早就料到又是这出,他赶紧撇过头,双眼闭的要多紧有多紧。

岑涔还在努力,边小幅度扯扯岑大海的袖子边撒娇,“爹爹~,求求你了,你就跟娘说一声吧~”。

岑大海吓得赶紧扯回袖子往马车跑,嘴里喃喃道,“说说说,换你药你娘不剁了我”

怕岑涔在后面追,岑大海到了马车旁就赶忙爬进去了,留身旁车夫尴尬地把手伸在半空。

“走了走了,良药苦口,赶紧上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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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岑涔,去赶早朝的路上,岑大海还在想:

俺夫妇俩咋把孩子教成了这样呢?动不动就撒娇,跟个丫头似的。

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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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胡子夫子在台上授课,之乎者也悠哉哉,讲的摇头晃脑头头是道。

坐岑涔身后的易兰之,心虚抬眼瞥了眼夫子,见夫子讲书非常沉浸,于是悄眯眯用紫毫笔戳了戳的岑涔,后两人小心翼翼交接了一波纸条。

岑涔稍稍躬身往下趴,躲在前桌魁梧的身躯后,显得小动作不那么明显。他抬头瞥了两眼夫子,见夫子仍沉迷大道无法自拔,于是轻轻摊开了纸条,“等会儿吃什么?”

岑涔再瞥一眼夫子,见夫子没反应,于是握着笔写道,“我今儿不吃食堂了,我娘给我带了两蝶小菜,里面有烧茄子,你们吃吗?”

岑涔注意着动作,把小纸条传给了他的前桌——蒋风逸,不消一会,纸条就又回到了自己手里,打开,上面赫然展示着蒋风逸的小楷,“我吃食堂,我馋酥香鸭,要馋死了。”

岑涔又往后传,再次让纸条回到易兰之手里,易兰之刚要打开,就对上了夫子杀气的视线。

夫子大手一指,“你们三个,到外面晒晒太阳去”。

岑涔在夫子的夺命视线中,默默带上了自己的小饭匣。

夫子转身,接着授课。哈哈,当老师的,哪有不会自我和解的,哈哈。

刚讲几个字,就敲午膳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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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馆里剩余的二十几个“饿死鬼”跑到饭堂时,窗边的绝佳位置已经被岑涔三人抢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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