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元看着天边,“不会”。心有瑶台,在哪都不会孤独。
谁知岑涔捧脸道,“是因为有我嘛?”
李景元扭头看了他一眼,“不是。”
两人两相无言地坐了一会儿,静静欣赏天边美景。
忽然,岑涔平淡张口,“殿下,可以给我做一次糖梨酥吗?”
换来李景元冷漠的回复,“不行。”
李景元已经做好了被岑涔死搅蛮缠的准备,可岑涔没有,只是笑着起身,“好吧,天色不早了,为先走了,下次来给你带好酒。”
下次是什么时候?李景元不去看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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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府。
岑涔甩着娘的袖子,“娘,你就让我带过去吧~”
朱红梅轻轻撇开他的手,“不行,给谁都行,就是不能给他。”
十五年前,岑涔分化成传说中的坤泽,岑家夫妻不知他以后是会娶妻还是会嫁人,为以防万一,还是埋了坛女儿红,防止以后人家有的他们的小岑涔没有。
“娘~”
“全大雍最美的朱夫人~”
“我最爱最爱最最最爱的娘亲~”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朱红梅被缠的实在没办法了,终究是答应了他。
次日,岑涔拿着小铲子,和爹爹娘亲一起回岑家村的老屋树下,一铲一铲,刨出了那上了年岁的酒。
岑涔喜不自泣,想当日就快马加鞭去京郊,可惜身子实在难受,还是又歇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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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岑涔拎着一坛老酒,赶到白马寺外,却见大门是敞着的。
嗯?来客了吗?他左观右望,周围也没有马车呀。
总不能是在等我吧……
应该不会的。
岑涔探头探脑,拎着酒进去,见前院没人,便来到菜地、膳房、卧房门口,终于在后院,找到了李景元。和顾心斋一起在樱树下用膳的李景元。
怪不得不会孤单。
确实是自己在一厢情愿,他陪着谁,和谁欢笑,和谁用膳,自己都管不着,可道理他都懂,却还是很难过,万蚁噬心的痛。
他强忍住泪、吸吸鼻子,将酒放下,离去。
临出门,又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不能回家,爹娘会担心,易小兰蒋小逸也还在学堂,好像只能留在这儿。
于是,他擦擦眼泪,在门口挑了个最顺眼的台阶,坐下,闭目养神。
养着养着,就快睡着了,差点跌倒,还好被什么东西抵了一下,有淡淡的皂荚味儿,睁眼,青绿入眼,是顾心斋的腿。
岑涔连忙道歉,要站起,却被顾心斋拍了拍肩膀,那声音清冷却耐心,“去里面睡,外面会着凉。”
这是岑涔和顾心斋第一次说话,印象里她是远离人间的仙子,让人不敢相与,却没想到如此……和蔼近人?
岑涔一时看愣了,目送她离开。
思绪被背后含怒的声音打断,李景元把这大门,眉目森严地问,“你不进来吗?!”
“哦、进,进”,岑涔忙不迭小跑了进去。
“长廊下的酒是你放的?”,老旧的样子,上面还沾着泥土。
岑涔奋力跟在他身后,“是的。”
却不想前面的人道,“拿走。”
“不、不是给你的?”
李景元闻言,停下脚步来看他,那目光仿佛在问:难道是给顾心斋的?
“不是不是”,岑涔忙摆手,“给我们俩一起喝的。”
李景元觉得好笑,“你请我喝你的女儿红?”
岑涔窘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只想着是拿得出手的好酒,脑子一热就给挖了。
白日,两人一起挑水打柴、下河摸虾。
中午还是吃野菜。
夜来,天疏云淡,朗月高悬,两人搭手做了一桌子好菜,放在院中石桌上。
“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岑涔好奇。
“嗯”,李景元摆碟布筷,“好事将至。”
岑涔愣神半刻,“那恭喜你啊。”
李景元瞥了他一眼,“同喜,快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