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两人把岑涔放进棺椁,棺椁放在板车上,一步步朝墓地拉。
新帝入京,有宗室为讨他欢心,大巡京城,说是维护治安。
不巧,这对官兵,被夫妻俩遇上了。
官兵抽出家伙,呵斥他们为何要找晦气,几个人压住夫妻俩,再几个人将棺椁推倒。岑涔连同那些随葬从棺椁里滚了出来,一官兵张狂大笑,“原以为有什么财宝,但这是什么啊?”,他用脚尖勾勾衣裳,踩踩玩具,“破衣裳?烂竹编?这么磕搀啊!”
“呦,还有个小美人儿”,他蹲下身,左右拍拍岑涔的脸,“可惜是个死的。”
岑大海嘶吼着说自己是郡公。
“郡公应在郡公府,哪会像你这么寒酸?”
最终,夫妇俩被压入了牢狱,听候发落,岑涔被草席一裹,不知丢到了哪个山头或是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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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元布局已久,带兵攻入京都时,已是做好万全准备,朝堂官员也多数归顺于他,难用的棋子早在先前就已丢弃,是以入京后,不再需要花大力气整治朝廷,至少表面是这样。没人想惹一个会随时砍人的帝王。
七日,已足够稳定时局,大雍的国务都正常进行。
登基大典尚在筹备,他却满心都是另一件事。
紫宸殿中,年轻的新帝高坐上首,玉冠黑袍,正闲散地转着玉扳指等官员,待礼部要员、钦天监要员、内阁、宗族老人及其他朝廷要员到齐后,他随意地抬手示坐。
七日前,谁都没想到平日温文尔雅的五皇子是个弑杀的,手起刀落面不改色,几日间,已经抄了不少大官了,军队压界,谁敢反抗?今日自己忽然接召而来,生怕祸从天降,丢了小命。可现在,左右一瞟,该来的不该来的全来了,心里也就有了底了。
可还是有人不信,以至于李景元的话仍是平地起惊雷,“朕要大婚,该走什么流程?”
宗族老人躬身作答,“禀陛下,需问婚(筛人)、纳采(提亲)问名(占卜)、纳吉纳征(下聘)。”
他不甚在意,继续把玩着翠色扳指,“其他的就省了,直接纳采纳征。”
虽已预料到是这个结果,但宗老仍觉得李景元太过放肆,可嘴上也只能说“是。”
礼部尚书有些瑟瑟发抖,“敢问陛下,该向哪户人家提亲?”
大家虽心知肚明,但按流程还是要问一下,万一顾家小姐一个不乐意来找他们,他们也能有个说法。
果然,还未提起顾小娘子,只是稍稍沾了点边,陛下的脸色便温和了许多,若是顾小娘子真进了宫,说不定他们的日子也能变得……,还没想完,便被李景元吓了一惊,
“大雍还有哪个异性郡公?”
这显然不是疑问句,可偏偏就有人脑子转不过来赶着去接茬,“禀陛下,只有岑郡公。”
“就去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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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到这儿就结束了,岑涔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准备休息几天,再去参加剧组的杀青宴。
今日阴天,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如岑涔此刻的心情,平静的悲伤。
车还是朵朵开,小鬼在副驾,岑涔直接独占整个后座。
“岑老师,你看wb了没?”,少女的音色甜甜的。
岑涔试图提起精神,“没呢,怎么了呀?”
“你快看呀,额……哎呀,你看康行微博”,朵朵都不好意思说。
岑涔在李景元的死亡凝视下回复朵朵,“我回去再看吧”,边说,边再瞥一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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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岑涔一回来就朝沙发上一瘫,直视天花板,“呼,好累~”
本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却累成了闲鱼粘在锅上翻不了身,只能扯着嗓子大喊,“小鬼~,小鬼——!”
李景元缓缓走到沙发后,低头与岑涔对视,岑涔没忍住,一句“你好帅哦”差点脱口而出。
李景元见岑涔只笑眯眯盯着自己,不由发问,“干嘛?”
“嘻嘻,我的手机”,瘫在沙发上的手还朝李景元一抓一抓的。
李景元实在没忍住,掐了一把他白细的脸,“在哪?”
岑涔打掉他的手,继续笑嘻嘻,“在玄关上的黑包里,谢谢~”
李景元将手机递给他,岑涔不接,反倒耍赖要李景元拽他起来,“你快把我拉起来,我没力气了。”
李景元照做。
岑涔刚起身,又柔若无骨般瘫下了,他小表情苦闷,长长地出了口气,“唉,坐着太累了,我还是躺着吧!”
突然,岑涔有些灰淡的眼睛变得亮晶晶,“我要瘫在你怀里!”
这……,李景元真是没想到,“不行。”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岑涔在撒娇方面真的很有天赋,樱红的最一撅,大眼睛立马泪汪汪,开口的声音都带着点哽咽,“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男人,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