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死鱼模样,苏长瑶见了是恼怒大骂,柴璟见了却总喜欢故意招惹。
柴璟用力往躺椅中间挤了挤,嘴巴贱嗖嗖道:“沈巍性子古板,除了公事之外,又不会跟我说私事,咱们小十二可算是长大了,来给哥哥说一说,你包了那么多个花魁,破处了没有?”
“……”
柴珃恨不得一脚将他踢飞,额头青筋暴跳,死鱼都给气活了。
想到沈巍不着痕迹地将刘文轩安插进漕司衙门,又不着痕迹地借刘文轩之手,发现了那位苏书吏留下的线索,再不着痕迹地递到自己手里……
柴珃恼怒不已道:“哼,皇兄不必在这儿东拉西扯,你将沈巍安插在金陵府,凭他的本事,怕是早就已经将两江私盐案的首尾给查得一清二楚了,却还要哄骗我多余去走一趟过场,当真是好没意思!”
被人揭穿了老底,柴璟却半点也不见心虚。
他默默放下了手里的马奶提子,故意哭丧着脸,反倒比谁都还要冤枉委屈道:“查清楚了又怎样,就沈巍身上的那一丁点儿职权,能成个什么事?小十二,哥哥也是有苦衷的,你说皇婶一天天的闲折腾,她折腾折腾我就算了,却还要伸长了手去折腾两江百姓,身为柴氏子孙,维护大旻之江山与子民,也有你的一份责任不是。”
“……”
柴珃无法反驳,除了生闷气之外,只有闷气生!
论脸皮他没有皇兄厚实,论嘴皮他也没有皇兄利索,从来都是这样,不管是非缘由,他总是不如皇兄有理。
柴璟小心翼翼观察着弟弟的脸色,暗道一声:好险,总算又给他糊弄过去了。
沈巍瞧着也是个靠谱的人啊,送线索就不能送得隐秘一些么,险些叫他们兄弟反目。
柴璟聪明地没有再提私盐一事,笑着转移话题道:“听说江南那边新出了一种舞剧,你去金陵府的时候,看过没有?”
瞧见兄长那没话找话的讨好模样,柴珃心里再是有气,却也无奈散了干净。
他也不自觉学着兄长那闲散的模样,歪歪扭扭地靠在躺椅上,闲聊家常一般,微微有些惊奇道:“灵风舞剧的名头都已经传到京城里来了?哈,正好,玉九思也打算将《倩女幽魂》等三出舞剧给搬到百乐院里演,倒是省了卖力宣传的功夫。”
柴璟原本是要去端桌案上的茶盏,才刚听见“倩女幽魂”四个字,伸出去的手便顿了顿,很快却又恢复自然,笑着捧场道:“听着倒像是个鬼怪故事,到时候百乐院开始卖票了,记得给我留一个包间。”
柴珃自然不无不可,又跟柴璟寒暄了几句闲话,实在是没话说了,才找了同样的借口,打算告辞离开。
柴璟知道他夹在自己与帝后中间十分为难,便也不多留,只给他一匣子银票给,说是不用省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