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郁葳手放在腿上没一点要动的意思。
“快吃呀。”丁晴催促,“营养师搭配的运动员健康餐,这个虾仁是妈妈手剥的,尝尝看?”
“说过了,我不吃晚饭。”郁葳眼尾一抬,说不出的烦躁。
丁晴脸上的慈爱瞬间凝固。
喻景程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按在桌上,瞬间沉脸。
“听说花滑运动员对饮食控制很严格,要控制发育非常辛苦。等赛季结束,就可以稍微吃点了吧?”
喻唯扭头,目光落在郁葳脸上,声音低缓又软,在紧绷的气氛中缓缓流淌。
郁葳不接话,眼尾冷颓,侧目看她。
喻唯眼睫垂落,挡住视线。
“那么苦,别滑了。”丁晴眼眶里蓄着泪水,泛红,“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没人能强迫你。”
郁葳冷脸,有些讥诮:“强迫?”
谁强迫她滑冰?喻唯齿尖啃着唇内一点软肉,走神发愣,余光瞥着郁葳放在腿上紧握着的手和覆在肌肉上凸起的血管。
喻景程皱眉,目光凌然扫过来,“注意态度!”
丁晴瞪他一眼,扭头立刻含泪带笑:“那明天中午妈妈再给你做。”
喻唯瞥向郁葳咬紧绷起的下颌,在她嘴唇上挑要开口的瞬间打断,“明天中午要回来吗?”
中午时间不长不短,但学校离这儿远,来回跑时间很紧,并不方便。
丁晴犹豫了一会儿,“不用,明天让小李送。”
“楼上给你收拾了房间,不吃就去休息。”喻景程说完,视线落在喻唯脸上。
喻唯心领神会,放下筷子起身,温声看向郁葳:“我带你去。”
郁葳坐着没动,眉头紧蹙,单薄的眼皮深陷进眼窝里,划出锋利的形状,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才起身拎起放在一边地上的背包,朝楼梯口走去。
楼梯上光线昏黄,郁葳瞥着墙上的照片,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更冷了。
喻唯看着脚尖,低声说:“爸妈很在乎你,很爱你,只是可能不会表达。”
郁葳忽然侧身,一只脚踩着最后一阶楼梯,楼上灯没开,昏暗沉沉铺在身后。
沉着眼看她,“别多管闲事。”
喻唯抬头,看着她毫无遮掩的烦躁不悦,无声沉默几秒,温吞吞道:“走吧,我带你看房间。”
她越过郁葳,打开走廊里的灯,“这个灯不开就是声控,开了就常亮。”
说着,就推开第一个门。
原本只是刷过大白的空房间,被重新装修,四面贴墙镜,镜前扶杆旁靠着瑜伽垫,大小不一种类齐全的滚轴躺在新铺的木地板上。
那种陌生的感觉瞬间涌上来。
喻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被门框挡着,只露出半张脸的郁葳,撇开视线,“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旁边没有邻居,楼下也……”她顿了下,“楼下是爸妈住,但平时不经常回来。”
郁葳单肩上挂着包,对这间新装修的练功房没给一眼,她越过喻唯,独自往前走,手放在门把手上。
“那是我的房间。”
喻唯快步从后面走过来,指向对面的门,“这是你的。”
郁葳松手,转身一*步跨过去拧开门,随即一脸嫌恶。
表情比她被迫坐在餐桌边忍耐时还扭曲。
跟吃了苍蝇似的。
喻唯赶紧去看,一探头,发现新装的卧室是公主风,满屋粉色系,墙上依然挂着郁葳的照片,床头放着一排毛绒玩偶。
“你不喜欢的话,可以跟爸妈说换一间。”
喻唯声音发紧。
二楼只有三间卧室,一间已经装修成练舞室,要换只能是郁葳住她那间。
“不用。”郁葳嫌弃,但还是进去把包往墙边书桌上一放,转身就踩着椅子取下墙上的相框拎在手里,她偏过头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喻唯,“还有事?”
“没。”
喻唯缩在衣袖里扣手,“那你早点休息,有需要的话就叫我。”
“你不是丫鬟保姆。”郁葳从椅子上下来,眉宇间凝结着嫌弃又厌恶的郁气,随手把相框反扣在墙边,“干你自己的事去。”
喻唯抿唇,替她关上卧室门。
她站在窄窄的楼道里,一圈黄色灯线围着她落下,照着浓密低垂的眼睫和沉默压抑着的不安迷茫。
片刻后,她听着楼下的争执声,顺着墙边下楼。
丁晴猛地摔了筷子,啪的一声,“我不想让她搞这个滑冰了!”
喻唯刚走过去,蹦起的筷子弹在她脸上,火辣辣的,她弯腰捡起来,放在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