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那不就是不行,不够格,太寒碜吗?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所以看到成绩名单上排名在前十的郁葳,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卧草”了一声。
然后是怀疑,“真的假的?”
“她不是特招走后门进来的吗?”
“不是抄的吧。”
“你去倒一考场抄一个前十我看看呢?”
公示栏前拥挤的人越来越多,挤在后面的几乎看不见名单上那密密麻麻的小字,只能垫着脚前后左右问:“这是看啥呢?上面写啥了?这把给谁公开处刑了?”
公示栏在每层楼的正中间,离偏居一隅的a班甚远。
风波还没来得及传过来,就被文香主动带过来了。
a班两个潜规则,第一个是连续两次考试下滑排名不在前42的,流放。第二个是每次月考结束,要按照名次重新排座位。
说按名次排,其实是名次越高的选择权越大。
第一节课就是语文,文香来得早,提前把人都清出教室,挤在外面走廊里。
这群人也很识趣,一排靠墙,一排靠阳台,齐刷刷站了两队。
文香在中间从头走到尾,又从尾走到头,手里拿着一份名单。
小小的个子,大大的威慑。
“早上年级开会点名批评咱班,成绩下滑,有些同学成绩掉出年级前五十,是最近活动太多,把你们心都放野了,还是觉得这只是小小月考,随便写写就行,等大考一鸣惊人?”
四十多人都不敢吭声。
喻唯站在后门往楼梯去的拐角,习惯性地拉高衣领,手指捏着拉链顿在鼻尖。
阳光并没有洒过来。
她眯眼抬起头,看着斜站在对面阳台边的郁葳。
晨光在她身侧渡了层金色的轮廓,描摹着随意又流畅的线条,她站在人群末端,跟所有人都不挨着。
像一颗孤独的星。
星子投下一片影,喻唯就站在影里。
她顿了一下,捏着鼻尖上的拉链,往下扯。
“喻唯。”文香叫她的名字。
众人早习惯了,纹丝不动。
喻唯沿着身边打开的教室后门,匆匆走进去,熟练地坐在自己位置上。
顺手拿起夹在书中间的笔。
文香还在窗外念名字。
喻唯恍惚了一瞬,一个月前,她跟郁葳被文香叫到办公楼的走廊里,文香用一句话安抚两个人,说月考之后换座位。
当时她偷偷想,等月考结束,她就去坐郁葳的位置,虽然靠窗也很不舒服,但让郁葳坐在她身后好太多。
随着第二个,第三个学生进来,站在外面的都开始张望,希望自己的座位不要被人选中,走廊里一时气氛紧张低迷。
从郁葳的角度,刚好看得见后门口靠墙那张桌子。
最后一排,又偏,应该没人会选。
“下一个,郁葳。”
文香刚念出名字,走廊里一片压不住的惊讶哗然。
教室内外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
郁葳毫无所感似的,径直走进门口,坐下,才隐隐松了口气,侧目看向喻唯。
喻唯抿唇无声地笑笑,低头抽本笔记翻开,写完,递给她。
郁葳接过来,看着规规矩矩写在第一行的“好厉害!”,差点笑出声。
她看了好几遍,又侧目去看喻唯,喻唯手挡在耳侧,低头看着摊开没动过的书。
发丝垂在绯红耳廓上。
郁葳低头在第二行续:是你教得好,喻老师更厉害
本子抵着喻唯桌角轻碰,喻唯扭头就看见那行字,绯红瞬间从耳廓蔓延上脸颊,眼里光亮湿润,瞬间抽走,趴在桌上不动了。
她听见窗口的人轻笑,声音很轻很轻,混在文香不怒自威的声线里。
教室里进来的几个人都坐在前排,后面都是空的,人全在窗外,隔着窗户朝里面张望。
“看什么?不服气吗?”文香冷声,“郁葳才转过来一个月,刚来时几门课进度都没跟上,但人家沉得下心学。再看看你们,一个个心浮气躁,不管是参加高考,还是准备申请国外留学,都得靠成绩说话。”
重班的天之骄子们眼里冒光盯着坐在窗口的郁葳。
郁葳扭头瞥了眼,又面无表情地转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