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背后布料窸窸窣窣。
喻唯忽然扭过来看着她,“郁葳?”
郁葳被她叫得转过身,呼吸一顶,眼睛迅速瞥向漏着一线散光的窗帘缝隙,从喉咙里挤出极轻的应声“啊”。
“真的是你!”
喻唯一手拿着裙子,整个人都怔住了,“你不是已经……我不是……”
啊?
门外丁晴已经带着亲友宾客下楼了,没了说话和敲门声,又恢复一室静谧。
“你,你先穿上衣服。”郁葳不自在地低声,眼睛一点不敢乱看。
从来没这样过,被定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了。
她也是从小比赛在更衣室里见惯了的,对这些一向无感,从没觉得羞涩过,有些比赛场地简陋没有更衣室,她穿着紧身打底裤外面套裙子裤子,都是直接穿脱。
喻唯恍恍惚惚回神,“呀!”
她扯起被角把自己遮住,湿透的睡衣扔在脚边,她身上的内衣裤全是湿的已经没法穿了,也是要换。
而且……
一想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喻唯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一个人在濒死或已经死了变成鬼的时候,她可以轻易突破道德枷锁社会规则,什么都能干出来。可如果一个人已经什么都干了,但她还活着,她就会头晕目眩欲哭无泪悲喜交加羞愧难当。
两个字,想死。
喻唯揣着这两个字,烧着害臊和后悔的火,蹑手蹑脚地卷着被子拉开衣柜。
衣柜门吱呀一声,喻唯手僵住,被子从床上拖落在地,噗地一响。
她赤着脚湿滑,脚底水渍和木地板摩擦,也在响。
世界根本没有静止,静止的只有喻唯。
喻唯面红耳赤,躲也躲不起来。
“我,我先,我出去等你。”
郁葳燥热得出了一身汗。
她手握在门把上。
“别!”喻唯喊出声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一只手捏着胸前的被子,另一只手胡乱在衣柜里翻找,摸出一盒一次性内裤出来,声音越来越低,“我马上,马上就好。”
她把衣柜翻了个遍,确认柜子里只放了内裤,没准备内衣。
这也很合理,毕竟她没来这里住过,柜子里只临时放了些可能用到的只需要知道大概尺寸的衣物,但内衣这种东西,考虑到她们大概率不会在这住,还有喻唯的性格因素,就没准备。
可谁能想到居然真的有用到的时候。
喻唯两眼一黑,把自己卷进被子里,脸埋进衣柜,隔了好久,讷讷开口:“你,你是从机场直接来这儿的吗?”
郁葳“嗯”了声,又转过去面门思过了——刚才太冲动,不应该门外还有人就亲,但比上次匆匆贴贴,果然还是亲亲好,虽然不甜,有点苦……
想什么啊!
郁葳轻轻给了自己一嘴巴。
“那你带的衣服里面,就是,嗯……有没有……内衣……”
喻唯声音越来越小,闭上眼不愿面对这个恐怖的现实。
希望这全都是她自己的临终幻想,有点长,但如果是临终幻想,那刚好。
“有,你等会儿。”
郁葳耳根通红,拧开门,同手同脚走出去,穿着一身被水染湿的衣服,拎着箱子敷衍丁晴的问话,又匆匆同手同脚挤进来,反锁上门。
她故作镇定蹲下来找到装内衣的袋子,然后低头眼睛只盯着脚尖,往前走,等看到床单,就把手里的袋子递出去,又面红耳赤地走到门口,继续面门。
脸比刚才还热。
嗤——
身后袋子锁链被拉开。
郁葳紧闭双眼,疯狂默念“仁义礼智信”,但脑子里的画面根本甩不出去。
喻唯以前穿过她的衣服,但不是这么穿的……
郁葳抬手又给了自己一嘴巴。
色坯!
为了缓解快要烧冒烟的尴尬,喻唯边穿衣服边问:“你不是,你的航班,怎么提前了?”
语无伦次。
“那个,本来是买了那个机票,但我们有队友想提前到机场免税店买东西,那边要下雨,都怕堵车不想太晚去机场,没想到提前的太早了,买完东西还要等好几个小时,我看还有提前的航班机票,就想提前回来,给你过生日,不是,我们一起过生日,前天见面,我怕你不高兴。”
语无伦次这个接力棒被郁葳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