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俟重眉眼浸霜,略略带过冷笑。
只言片语:“那便依你,嫁荣国公府。”
容珞顿了一顿,只觉得他口吻凉薄,好像感到一丝放松,却并没有多开心。
她指尖抚触刚被太子研疼的颌骨。
默不作声。
万俟重把容珞往身旁揽,瞧她抚的颌骨,他的确有故意使她疼的成分,对她出言无讳的惩戒。
见男人疼惜她,容珞伸臂环上太子的肩颈,温润的唇吻了吻他耳侧。
万俟重抓住她素白的手腕,蓦地将其摁倒在美人榻中,四目以对,容珞眼眸慌乱,看向他已然泛红的耳尖。
缄默片刻,
他松开手,退了下去。
青灰的檐角落着雨珠,庭院里一片濛濛,空气中透着寒凉。
早膳之后,太子陪着她在书斋练字,她写的字清雅灵秀,不如他的笔锋苍劲有力,她学不来他的字。
午后困倦。
容珞在美人榻小憩,太子就在周旁看奏章,李德沛为了他的奏本来回跑两趟。
在清和园游赏的许多勋贵都已收拾行装回府,没有外人来打扰,太后都莫名没叫人过来,难得清闲。
照莹和翠宝在外间聊小话,无非是自家主子和太子的事,翠宝太呆还问太子会娶主子吗,被姐姐打了脑袋。
照莹压低声说:“怎么娶得了,咱主子是长公主。”
翠宝揉着头,噤了声。
元宵已去,宫人收拾行装,待到第二日雨停,马车乘着人回了宫城。
念云居空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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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凤阳宫,梁太医复诊请脉。
容珞风寒痊愈后,并无什么大碍,梁太医只是提醒她身虚,还需多歇息。
想着之前为太后问过红疮的事情,亦过去这么久了,容珞便问了问他。
梁太医也不卖关子,把药方拿出来。
认真道:“臣正好要说,疮科的太医为此写过一张药方,只是太后不信医,没再传召太医。因此药方便用不上了。”
“缓解红疮只能外用药,照方子抓药,药材泡几日酒,浇淋在红疮上可保几日不痒。”
容珞神色露了欣喜,“真是辛苦太医了。”
梁太医调侃道:“比太后那些符箓水好使。”
容珞苦笑一下,
太后过分的痴迷修道,无人可劝。
她叫照莹拿一些赏银过来。
见到赏钱,梁太医连忙跪地:“太子殿下已经打点过臣,长公主不用再赏。”
这样的话是将她和太子联系在一起,梁太医清楚着他们的事,此前房事的药物都是他给的。
正因他知道就越该赏,往后办事才足够用心,不会说漏嘴。
“太子打点的是太子打点,我赏你的是我赏的,不能相提并论,还请梁太医快快收下。”
梁太医拱拱手,“那便恭敬不从命了。”
等到太医离开,
容珞把药方交给照莹去抓药泡酒。
凤阳宫添了新的太监和宫女,王尚仪领着人过来,说是前些日子容珞病着,害得人手都不够。
容珞看着带来的两人,名为保顺和菊竹,想到太子要派人添她的凤阳宫,便顺着意把人留下。
自光崇帝亲征而归,这京师谈论最多的便是尚未出阁的长公主和荣国公三郎的指婚。
不为别的,只因沈三郎带回一位玉貌花容的姑娘,花灯节上两人是夜夜出门游玩,那姑娘生得貌美,沈三郎对其颇为宠爱。
翠宝听了都想笑:“再貌美能有咱主子貌美?记得几年前出征时,主子坐在轿辇里,沈三郎对着轿厢头磕了又磕,说对主子是赤心相待,等他回来完婚。”
案前写青词的容珞,朱笔停顿了一下。
这话是说过,只是那时她觉得出征一去便是多年,不曾将沈三郎的话放心上。
几日后,那沈三郎去了太和殿议婚,指婚的圣旨未下过,京中人人谈的指婚尚无实论,望皇帝收回成命。
光崇帝的态度模凌两可,太后为长公主重挑夫婿的画像都呈到了太和殿,人人都想着用她的婚事彰益自家门生。
唯有她想着,进了哪家日子能过得舒心。
翠宝在旁嘀咕:“我看这沈家三郎不省心,他那个妾室更不省心,要不寻个门第清寒的贵子低嫁,看在长公主的身份上也会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