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名讳,萧云浓。
容珞睫羽微颤,垂眼。
念云居,念云居,似乎有了答案,她更分辨不出太后话中真假。
见到她这般失魂落魄,萧太后心中升起一丝快意,冷笑一声,拂袖回身。
幽幽道:“放心,哀家照样会给你备一份嫁妆,以免外人闲说。”
游廊之外,雨水如绳般落入湖面,泛起一个个水涟涟,烟胧苍茫。
一阵冷风袭来,
停在原地的容珞被吹得清明,寒得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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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清和行宫时,雨水越下越大,打在油纸伞上分外吵杂,嘀嘀嗒嗒。
容珞沉默不语,照莹撑伞跟在她身后,只觉得她神色难看,这次来此,有东宫暗卫护送。
雨雾朦胧中,不远处无人的长道上,她来时的马车改换成了一辆没有徽记的玄色马车,尤为熟悉。
容珞顿步,看着这辆来接她的马车,心绪愈发复杂,甚至有了一丝慌乱,宫人低唤,她才回过神来。
还是走向马车,上车时照莹搀扶着,雨还是打湿她的衣袖,湿漉漉的。
掀起厚实的车帘,谁知太子正在帘子旁候着,着一身洒金的长袍,系暗红流苏腰佩。
突如其来的隽朗容颜,有着先帝有相似的深邃眉眼,挑起容珞那些不敢言说的心绪,她眸光颤了颤。
尚未反应过来,男人伸出手臂轻轻一搂,人儿就被他搂进车厢里,搂进身怀中。
容珞的下颌与太子相撞,呼吸的风息交融,温热地拂在她冰凉的脸上,如此的狎昵。
她说:“你怎么来了。”
整理心绪。
万俟重轻描淡写:“不放心你。”
她的行迹,他都暗中通晓,但知她来此,便不能静下心来处理别的事。
抚了抚她苍白的脸,冰冰沁沁的,他蹙眉:“怎么如此凉。”
容珞有点躲避,害怕自己和他有骨血关系,心一直不安,故作无事地解释:“和太后在湖边游廊走了走。”
万俟重目光凝着她片刻,不想太逼问她。
转而回说:“湖边幽凉,以后少去一些。”
容珞扯了扯嘴角笑:“我何时这么娇弱,吹吹风就不成了。”
万俟重意味深长:“是吗。”
比起他这个男人可娇弱太多了,捏她若重一些,白皙的肌肤就泛起红印。
容珞嘴硬:“当然了。”
万俟重若有若无地笑,没和她争论,则让马夫赶马去念云居,容珞扯住他衣袖,下意识脱口而出:“我不去。”
万俟重低眸与她对视,容珞有点不知如何解释,不想告诉他关于她娘的事,不想他这般看待她。
可,或许已经这般看待她了,太子比她想
象中还要罔顾伦理,以前他是那么恪守礼教……
万俟重有点失望,只能命马夫改道。
没忍住捧起她的脸,亲吻柔软的朱唇,湿濡地尝一尝唇舌。
容珞的眼里渐渐迷濛,温软的柔情让人眷恋,又怕进一步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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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宫,光崇帝问了问容珞几句太后的近况,得知太后依旧对修道执迷不悟,便叹了叹。
那日之后,容珞很少出门,总有淡淡的愁绪,她看着宫人们往她宫里抬来一箱箱的绫罗绸缎和金银首饰,大礼需要用的礼具。
晚饭时,照莹看着桌上剩的半碗饭,为此心愁,以前容珞一餐得吃两碗饭,近来一碗都吃不完,眼见显瘦了点。
她不是最喜欢吃菊竹做的菜吗。
照莹回过身,容珞已不见踪影,她拿着她没吃完的饭追出去,她正在庭檐晃秋千。
照莹埋怨:“主子今日又没吃完,你都瘦了,一会儿菊竹又得说我。”
她把容珞拉起来,往屋里走。
容珞心情不好,没什么食欲,吃不下便是吃不下,翠宝都常念叨说她都不吃甜甜的糕点和果脯蜜饯了。
回到屋里,外边就来了位司寝大宫女,是奉王尚仪的话来的,总的是为那种事儿。礼貌行礼后,带着容珞进了房间,闭着房门没让宫女跟。
照莹还在餐桌前,瞧那一桌容珞不肯吃的饭菜,又被大宫女打搅,只能让人收拾干净,想着明天菊竹还是做点开胃菜。
行房之事,周公之礼,出嫁前是有人教导的,司寝宫女来此就是为了这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