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珞才回过神,看到他轻轻福身。
公主们未有多待,识趣地回避离开。
此时殿外皆是皇室宗亲和臣子,万俟重仅是行到她身侧,并未过分越礼。
他看向璀璨夺目的夜空,闲适道:“今晚可有祈什么福。”
容珞依着石雕护栏,喃喃道:“想要以后我们都平平安安的,包括肚子里的孩子们。”
万俟重微微顿,知她是放心不下太医说的话,于是用指骨蹭了蹭她的脸:“那是自然。”
而此时,宴席渐散。
齐王退出保和殿,望见不远处赏烟花的台上,太子已在容珞身旁,即便未靠在一起,却难掩二人的情意。
前些时日,听闻她已怀身孕。
齐王眼眸淡了淡,心绪复杂,以前他想要的太多,想要小姑姑,也想要妤娘。
自苏妤消失后,他自己都未察觉已许久未关注容珞,似乎那份执着已逐渐消淡,满心都是如何找回苏妤。
齐王没曾想过那个百依百顺,对他从未有怨言的苏妤会消失得那么彻底,瞒着他流掉他们的孩子,然后人间蒸发。
或许她回了漠北…
此次匈奴再犯,他向皇帝请命北征,往后恐怕就不回京城了。
察觉到有一道目光的容珞回首,得见齐王正在不远处,仅仅只是一眼他便垂下眼眸,微顿之后转而离去。
如此就当是告别。
容珞微愣,侧过首看太子。
万俟重望着齐王离开的背影,漆暗的眼神显出一丝讳莫如深,转瞬就散去。
他收回视线,“回东宫吧,夜里凉。”
话语间,拢了拢她狐绒围领。
容珞点点脑袋:“嗯。”
不知方才他们在御前议事说了什么,但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后宫不得干政,她虽常常赖在书斋陪太子,但很少打探前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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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车辇里,容珞靠着万俟重的肩膀,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呼吸稳稳的。
太子在宴席总会喝上些,但很少会喝醉,很会卡着酒量,以至于她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喝多少才会醉酒。
在碎玉轩初次,
太子殿下真的有醉酒吗。
容珞后来想明白,他是早认出她了吧,把劲都使她身上了,害她回去时如此狼狈。
容珞轻轻阖上眼眸,万俟重以为她要入睡,捏揉柔软的耳垂:“除夕守岁,卿卿莫睡。”
他的一声卿卿含着柔意。
让容珞清醒不少,他捏她耳垂的手指温温燥燥,有点痒。
她抬脑袋看向万俟重,有时怨他过于掌控自己,但却常沉溺于他的宠爱。
除了太子殿下,从未有人像这般宠她,她都觉得自己现在变得娇里娇气的,愈发吃不得委屈。
容珞未应话,
但伸手抱住他的腰。
圆乎乎的小腹就顶到了他。
万俟重把她托了托,侧坐在腿上,以免抵到肚子。
回到东宫。
照莹和翠宝正在放孔明灯祈愿,容珞为自己的祈愿能成真,便也凑上去放灯。
西暖阁里已备好糕点吃食,亮着宫灯烛火,万俟重让李德沛把玉琴拿来。
待容珞放完灯回屋里取暖,见到一展青玉琴放于万俟重身前的檀桌上,慢条斯理地弄琴道:“抚琴于我听听。”
她许久未碰琴,琴棋书画,学得最多的是琴,也是最不爱碰的。
是听太后的安排,
去年除夕当众抚琴过一次。
那时太子未在,称醉酒早早退了场。
容珞乖乖地坐在青玉琴前戴好琴甲,看得出这把琴精巧贵重,弦音透着淡淡的清灵感。
烟花落尽,夜时下起飘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