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言笑得岔了气扶着洛衔霜咳嗽。洛衔霜无奈笑着拍秦姝言。
等秦姝言顺了顺气喝口茶了还在咳,边咳边说:“就是你不觉得沈斫清就是……和宁烟斜很奇怪吗?”
洛衔霜突然反应过来,秦姝言就是在想象这两人一路得闹成什么样。洛衔霜设想一下也没忍住笑了声:“那顾惜文不好过了。”
“也不一定呢?”
洛衔霜一边笑一边解释,“他啊,绝对玩不过那姓沈的。”
“你又直觉是吧?”秦姝言一眼看穿。
“不……不全是。”洛衔霜敛了点笑,说,“个人就是比较乐得看顾惜文吃亏。”
秦姝言笑了:“你啊……”
玩笑归玩笑,闹够了还是得想想正事。洛衔霜说:“现在这这边便剩着何承暄了。”
“他暂时不会生事的,至少不是对我们发难。”秦姝言倒是淡然,放了茶杯慢悠悠说话。
洛衔霜眼尾含笑:“怎么说?”
“现在出了事可就只能是他的人的错了,而且上次的事谁都知道负责的人是他那派,只是不说而已。现在若是沈斫清他们有功回来,他的处境就不一定很好了。”
“可是,顾惜文哪边都吃得挺开的,何承暄……挺信他。”
“那也只能是在南边出问题了。”秦姝言道,“你是不信沈斫清还是不信顾惜文啊?”
洛衔霜可不担这盼着顾惜文在沈斫清那吃亏还要不相信顾惜文的恶人名号。她赶紧就否认:“那怎么能呢。”
“只是……潜意识觉得,这次的南边,可能不是很好善了。”洛衔霜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秦姝言抬眼看她,眼里有一点点的戒备:“你真的少感觉一点,一次两次的,准得有点吓人了。”
洛衔霜说:“那也不能怪我,天生的。”
两个人无声对峙片刻,最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话。
“静观其变算了。”
“随机应变吧。”
*
顾惜文一行人回来已经是夏末了。
洛衔霜深夜带着秦姝言溜出宫。今夜值守有小桂子,便也没有翻墙出去。
临走,洛衔霜对小桂子点了点头。
——这个人长宁本来可以带走的,是他自己留下作为两方联系,也算是长宁留给洛衔霜的一点帮助吧。
两炷香的时间,洛衔霜便敲响了宁宅的门。
其实这处宅子和柏先生那离得很近,但洛衔霜偏生就没有去看。
“不去瞧瞧那两位?”顾惜文关门前特意留意了一下四周环境。
洛衔霜摇了头又想起顾惜文没回头看不到,便说:“放心,我的武艺你不信是吧?这个时候他们该休息了。”
“我就不休息?”
“刚回来,得准备些东西吧?”洛衔霜抱着手看他。
“找我什么事?”
洛衔霜牵着秦姝言往里走,顾惜文瞥了一眼她们俩却也没说话。洛衔霜道:“我听说你们在那遇到疫病了。”
“雨水多,潮湿闷热,也不算意外。”顾惜文淡淡道。
秦姝言皱了皱眉,顾惜文看着她,说:“秦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秦姝言愣了愣,突然想起来早些时候洛衔霜便告诉她顾惜文直到她身份了,这还是自己同意了洛衔霜才说的。
秦姝言点点头,声音听来是凉的,还是莫名让人安心:“可是我总觉得那像毒。”
顾惜文看着面前两人,觉得这两个人是越来越像了,尤其是说话的方式和语气。
“怎么说?”
秦姝言刚要接,就听见另一个很熟悉又特别不该出现在这的声音从墙边来。
“多巧啊,我也觉得。”
洛衔霜看看顾惜文,看到对方吃到苍蝇一样的表情突然就很想笑,只好抬起手接着袖子挡脸。
沈斫清走过来,装得惊讶不已:“娘娘?您不是应该在宫里吗?还有这位是……言姑姑?”
洛衔霜突然就笑不出来了:“……沈大人。”
秦姝言也难受,后槽牙酸。她所赐那个也几乎不装清澈无辜了,端着调子反问,说着洛衔霜早些时候会说的话:“沈大人,您这时候不应该在丞相府吗?”
“来找宁大人商量些事。”沈斫清要笑不笑地,说,“正好遇见娘娘您也比较关心那投毒的事。”
洛衔霜不想说话,和秦姝言都不约而同就把交流留给那两位。
“按理来说疫病其实可能传染,但除了那一县其他地方都没症状。”顾惜文虽然在沈斫清来的时候非常、非常不爽,但还是能忍,接受能力也蛮好的。
沈斫清说:“只是这件事我觉得不能报上去,是吧,将军?”
洛衔霜一口茶卡在喉间,见鬼一样盯着顾惜文,然后立刻正了正色去抓秦姝言的手,后者也特别震惊,但好在她现在甚至比洛衔霜还能装一点。
顾惜文抿着嘴,突然就觉得做人好难,不如没回来呢。
“呃,就是,衔霜……”
顾惜文话没说完,就发觉两道视线盯着自己像刀一样——来自沈斫清和秦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