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昭捂住脸,遮盖住将要发出的笑声。
“你说得好认真。”
她从指缝间看他,“我都要相信了。”
这句说得十分犹疑,但下一句,她跃跃欲试:“我们去哪里?”
她当成了一场新奇的冒险,身边有背着吉他的伙伴,想来也会十分有趣。
只是很可惜,大多数冒险都会无疾而终。气喘吁吁的工作人员跑过来,见到陈淮礼时,双眼发亮。
“陈老师!总算找到你了。”陈老师三个字音调高昂,足以可见工作人员的兴奋。
姜昭昭放下手,调整脸部的表情,装作只是和陈淮礼正常交流的模样。
嗯,刚刚也是在正常交流。姜昭昭给自己肯定。
工作人员直朝着陈淮礼而来,“陈老师,这边需要做一下备采。还有练习的画面,我们没有拍到素材。”他在委婉地提示陈淮礼去进行练习。
姜昭昭站起来,公事公办的模样,唇边也带了公式化的笑容:“陈老师,我这边没有事了。”
第一次叫他陈老师,有些新鲜。
她眨了眨眼,舌尖又描摹了一遍,陈老师。
陈淮礼点头:“下次再谈,姜老师。”姜老师这三个字,念得又轻又缓。
姜昭昭用力地抿唇,然后转过身,将视线放在一堵不高的墙上。她笑出来了吗,应该没有吧。
听到陈淮礼走动的声音,还有他和那位工作人员说的话。
“练习的时间没有到,还有备采。”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平静,“一般都不是在这个时候开始。”
工作人员应该是被他的话问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短暂的沉默后,陈淮礼似乎是笑了笑,缓解了这难捱的尴尬。他说没事,先去备采吧,声音温柔,仿佛刚刚平静的质问,只是一个错觉。
这样的陈淮礼,不常见。
姜昭昭回过头,看到陈淮礼抬起眼,越过低着脑袋,像是犯了错误的工作人员,对她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从他的口型可以猜测,是欠我一次。
欠一次什么,欠一次出逃吗?
姜昭昭没有完全看完他们的彩排,在离开时,韩易找到了她。
没有化妆,素颜的男演员显得有些憔悴。
“姜老师。”他对视上她的目光,只一瞬就移开视线,“你能不能——”话到半路像是难以启齿般停顿了。
姜昭昭很有耐心地听他继续说下去,没有催促。
刚刚若是一鼓作气韩易或许能说下去,一个停顿仿佛消耗了他已有的全部力气,他摇摇头,说没什么,又向她道歉,说是打扰了她。
姜昭昭说没事,想到了之前导演找她的事,她对韩易开口:“剧本的事……”
话到半途,就被韩易急急打断:“不必了!”
姜昭昭疑惑地看向他,不必的意思是什么?
韩易平复下来,他说:“不好意思,不是剧本的事。”
姜昭昭看到他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品出一点落荒而逃的味道。她仔细反省了一下自己,并不是什么可怖的洪水猛兽,所以落荒而逃必定不是由于她的原因。
居住了几天的酒店房间,已经变得有些乱七八糟。姜昭昭难得升起整理的想法,花了大半个小时,将房间整理了一遍。
抬起头一看,屋子内空旷而无尘。有时候,整理是会上瘾的,姜昭昭坐在酒店自带的沙发里,看着房间焕然一新,颇有些成就感。同住一房的编剧还没有回来,成就感无法分享,于是她找到池星,拍了好几张酒店的房间轰炸她。
池星对她的轰炸置之不理,许久之后,她才发来消息。
“你为什么不请保洁人员。”
“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就是这个!”
所以重点轻易被池星带歪,姜昭昭被带着杂七杂八聊了一堆,完全忘了当初想要炫耀的心思。
另一个编剧很晚才回来,歇了半晌后就迫不及待向姜昭昭分享今天彩排的事,并不是之前就有问题的话剧,而是汤霖的嗓子,忽然哑了。
这场小小的演出到现在可谓是一波三折。姜昭昭拿起一个抱枕,好奇地问道:“有去医院吗,医生怎么说?”
编剧摇了摇头,剩下的事,她也不太清楚了。
姜昭昭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群里面很安静,没有一点消息轰炸的迹象,也不知道明天的演出,会是怎样一个场景。
第二天是个无比晴好的天气,她想到小学作文用来形容日光正好的词语,万里无云,再加上一个蓝宝石一样的天空,便完成了周记用来形容景色的部分。按照原定的计划,这时她本应在中央公园,和节目组的人在一起,为晚上的演出做准备。在她编纂的剧本中,这是一个重要的剧情点。相信在剪辑师手中,也会浓墨重彩展示这个画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