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玄同被挡着看不清李晦的表情,但是看李晦这全无相认的意思,他也只能假作初见地颔首招呼,“无妨。两位将军这是要走?”
安恒德点头应是。
两人又客套地寒暄了几句,这才分开各走各边。
分开了一段距离,安恒德忍不住对李晦,“你收着点。知道你不喜欢那些,但这位许仙师是义父新请入府上的,听说很有些的能耐,义父待他也很客气……”
李晦语气微妙地跟着附和:“确实挺能耐的。”
这才几天啊,就混进节度使府了。
安恒德:“……”
别以为他没听出来里头的阴阳怪气。
安恒德深感自己当年接手这个小崽子,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他对亲生儿子都没这么费心的。
他只得强调道:“这仙师真的有本事在身!”
不管是不是这真的,只要安思范把人当仙师看,他们最好都恭敬点。
早些年的那场变故后,义父便信了这些,而随着这些年病疴渐沉,越发笃信。
李晦和安恭义之间,义父还能拉拉偏架,但是若李晦真的和这“仙师”起了冲突,安恒德还真不确定如今的安思范会怎么做。
李晦倒没想那么深远,听安恒德这么说,脸上是明晃晃的不信,口中也跟着质疑:“哦?什么本事?是驱邪化煞呢,还是隔空取物——”
李晦没说完的话一下子顿住了,他愣愣地看着掌心里多出来的东西。
是一支笔。
碳素笔。
*
概率论。
林一简纳闷地在桌上搜寻了半天,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刚刚放上去的笔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她正想着趴到桌子底下找找,听到旁边一道声音,“你在找东西?找什么?”
林一简愣了下抬头,看见陈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
少年的眼镜框偏细,整个人带着一股很俊秀的书卷气,按理说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长相,但是大概被李晦在耳边逼逼赖赖的次数多了,她每次面对对方的时候,心底都有点说不出来的别扭。戒备确实是戒备了,但这仿佛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心态反而让林一简生出愧疚来……明明对方什么也没做,甚至还态度十分友好。
情绪太复杂,以至于她每次看见陈宸的时候,都相当紧绷。
这会儿也是。
被陈宸这么一问,林一简下意识绷直了点,顿了一下才摇头否认,“没什么。”
这么说着,林一简也不打算找那根失踪的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