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安在问道:“除了水道没别的通道了吗?”
灰回道:“有,但只有那些蛇人知道。我只知道这么多,该你们说了。”
江羡年把已知的说了下,领着灰翻窗看了下房间里的东西。
灰翻完本子,给了两个字的评价:“邪门。”
就在这时,屋子里的蛇皮忽然化为齑粉,就像是有人捏碎了一样,发出了“嘎吱嘎吱”的细微破裂声。
屋外吵闹起来。
三人面面相觑,看向窗外。
只见井边有三个人在打水,一个妇人,两个男人。妇人的水桶先捞了上来,她有些拎不动,提起来踉跄了一下,水泼到地上,是清水,没有石榴红。
四个小孩蹲在屋前玩耍,用枯枝在干净的沙地上画画,血迹消失了。
之前闭门不出的住户也出现在下面的空地上,有说有笑,结伴而行。
太阳明亮到令人目眩。
井中的漩涡在扩大。
第170章 黑液(已修) 还有什么比……
还有什么比找回丢失的朋友更让人快乐的事呢?
憨笑在阿里脸上挂了一天,拉得两颊的肌肉都僵了,一时放松下来能清晰感到皮肤缓慢垂坠的过程,就像一块粘腻的糕掉下来一样。他揉了揉脸颊肉,把张开阳迎进屋,关门时看到外面的昏光,定定看了看,只觉得天边的那抹火烧云像撕掉结好的痂露出的血肉一般。
红色唤醒了清晨的记忆。
没有头颅的男尸躺在密不透风的地洞里,血还没来得及干涸,变成了令人作呕的暗红色,血腥味和香火味混杂在一起,阿里联想到那段令人头晕目眩的笛声。
笛声……
阿里带上门,快步走进屋子,看到张开阳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水囊,只见他拿起来晃了晃,转头问道:“这里面是酒吗?”
“不是,就是喝的水。”阿里笑道,捞出水囊,把它安放在一个稍高的柜子上。他感到半壶水的重量,莫名不安。
张开阳喊道:“这还有张纸。”
阿里回头看到羊皮纸掉在地上,他想起纸上的内容,急忙捡起来收进了口袋里,自嘲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改不掉丢三落四的毛病。”
张开阳笑笑:“不变也是一种美德。”
阿里攥紧那张来路不明的羊皮纸,若无其事道:“我去炖羊肉,还和以前一样吃烙饼吗?”
张开阳期待地点头:“我给你帮手。”
阿里说道:“我先去处理羊肉,等弄完了叫你进来。”
阿里走进厨房,放下羊肉和蔬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生火。他用打火石点着草,看火烧了起来,把羊皮纸丢了进去。他看到这张纸就脊背发凉,总觉得它会招来不详。
羊皮纸顺利地着了起来。
阿里用烧火棍挑拨残骸,疑心它会忽然冒出张新的,紧张地等了会儿,发现彻底烧干净后松了一口气,开始处理炖羊肉的食材。
刀子陷入肥美的羊肉时,阿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晚那个血腥的噩梦,这一想勾起了一连串的记忆,意识最终停留在羊皮纸的预言上。他发现那段话好像刻在脑子里一样,怎么也忘不掉,他越是可以忽略,那句话就越是清晰,就像是有人贴在他耳边反复低语一样。
于是他忍不住顺着那句话去理。
张开阳出现了,那狼会来吗?
最后一刀没能分开羊肉,阿里感到刀刃上的钝感,把刀往前推,使劲划了下去,肉分开了,他还是没能说服自己相信晚上没有狼来。
吃完炖羊肉,张开阳和阿里聊了会儿天,打算回旅店歇息。阿里提出送他顺带消食,他欣然答应。张开阳的商队没就近住宿,而是跑到了偏西的位置找了个旅店,一来省钱,二来离目标客户较近,交易不用东西来回跑。
张开阳兴致勃勃地向阿里介绍这次的生意,还问他有没有兴趣入伙。
阿里笑着婉拒道:“做向导挺好的。”
张开阳问道:“你不想再发一次吗?”
阿里回道:“我没做生意的心性了。”
“好吧,”张开阳看到旅店的招牌,说道,“我到了,改天再叙。”
“好。”
阿里目送张开阳走进旅店,松开随身携带的水囊,嘲笑自己太多心,金铎国怎么可能进来狼呢?
他走出去没多远,听到张开阳的尖叫,回过头,看到狼在追他,是那只会发光的银狼,嘴里叼着一只残肢,从旅店里跑出来,张开嘴朝张开阳咬了下去。
阿里眼疾手快地拉了张开阳一把,才使他免于血口。
张开阳惊慌失措地跟着阿里逃跑,不解道:“这里为什么会有狼?”
阿里回头瞄了眼,银狼一个飞扑冲上来了,张开阳摔到,他跟着倒在地上。
张开阳见到利齿俯冲下来,惊呼道:“阿里,救救我!”
阿里见状慌忙地打开水囊,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他现在只想保住失而复得的好友,其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液体是甜的,口感像加了太多水的面液,喝下去又有些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