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兹顺利把装有最后一口金泉水的沙果汁递到江羡年手里。他吃完饭时,那杯沙果汁也见了底。江羡年送走托盘,乌兹躺回到床上,方净善拿开手,嘴角微微弯起。
还差最后一步,受神人就成了。
天黑,满月出,晖夜匆匆赶到荒地,遇到一群精神错乱的壮汉,满脑子只有三个字:被骗了。
第180章 降神 入眠,坠梦。 ……
入眠,坠梦。
唇红齿白的小男孩拨开草丛时,江羡年变回了那个和哥哥玩躲猫猫的妹妹,耍赖往草丛里拱,被江寒栖一把揪住了衣领。
“抓到你了。”
江羡年不满地撇嘴,钻出草丛,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说道:“下一局我要抓哥哥。”
江寒栖笑呵呵地答应下来,让她背过身倒数。
江羡年感觉他跑远了,偷偷拿开手,听到一声:“不准偷看。”
她登时心虚地抵在树干上,数完余下的数,扯着嗓子喊:“我要开始抓了哦——”
江羡年转过身,环视花园,从最爱藏的草丛找起,挨个花扒拉过去,一边找一边虚张声势:“我看到你动了!”
无奈她找人的功夫不到家,嗓子喊冒烟了也没把江寒栖揪出来。
江羡年沮丧道:“哥,我认输了,你出来吧。”
她等了会儿,补充道:“不是耍赖,你快出来吧。”
花园里静悄悄的,一丝风也没有,虫草花木像是彩纸剪出来的一样,死板地粘在原地。
江羡年有些害怕,喊道:“哥,我不想玩了,我们回房间看书吧。”
“阿年。”
竟是从房间里传出的。
江羡年愣了下,走过去,看到一线红从门缝中渗了出来,花草顶端哗啦啦地流着血,天空下起了血雨,衣服很快就红了。
“阿年,快进来。”
江羡年抖着手推开门,看到血从床边蜿蜒至门前。
“阿年,快过来。”
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每走一步,内心深处的恐惧就晃荡一下。
床被帷帐遮盖,帷帐是白的,像孝布,染着死亡的气息。
“阿年,”那后面是江寒栖的声音,“掀开帐子。”
江羡年动不了了。
“阿年,掀开帐子。”
手微微抬了起来。
“阿年,掀开帐子。”
手背到身后,紧握成拳。
“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江羡年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手是冰的,寒意扎进骨缝里,冻住了关节。
一只覆着金鳞的手挑开帘子,那人低语道:“也难怪哥哥会被你害成这样。”
江寒栖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上,胸口全是红的。
愧疚汹涌而至,像潮水一样迎头砸下,江羡年瞪大眼睛,吸进去的气再也没吐出来。她嗫嚅道:“我、我……”
原来她是个坏妹妹。
咔嚓——
坚韧的灵魂出现了裂缝,江羡年坐起身,脸色苍白,隐隐听到窗外有低语:【打开窗户,看看月亮吧。】
不行,今晚不能看月亮。
江羡年残存了一丝理智,捂住耳朵抵抗引诱,正要躺回到被窝里,突然感觉身旁站了个人。天真的小脸浸泡在月光里,青幽幽的,好像敷了一层骨灰。
小小的手伸向江羡年,拽开了她的手。乌兹凑近,平静道:“姐姐,看看月亮吧。”
【打开窗户,看看月亮吧。】
“姐姐,看看月亮吧。”
【打开窗户看看月亮吧。】
“姐姐看看月亮吧。”
【……月亮】
“……月亮。”
“阿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