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雪烟笑道:“好呀。”
包元恩要去赶回老家的高铁,走另一条路,把洛雪烟送到地铁口,挥手道别。
洛雪烟下地铁时已是傍晚。她绕了一段路去到炸鸡店,知道洛晏清重口,嘱咐店主多放点辣椒粉。她拿到鸡腿,担心外皮凉了会变软,匆匆往家赶。第一个路口是红灯,洛雪烟打算给洛晏清发个语音,看到名为“大小洛饲育中心”的小群里弹出消息。
爸爸下班路上途经烤面筋的小摊,问他们要不要吃。
妈妈和哥哥都在底下报了数,洛雪烟跟了个“1”,点了点洛晏清的头像,说自己十分钟左右到家,让他注意门铃开门。
红灯变绿,洛雪烟踏上斑马线,走到中间时,她忽然听到左手边传来惨叫和撞击声,转过头,看到一辆小轿车撞飞好几名路人,司机猛踩油门,引擎声轰鸣,冲着斑马线就来了。
一步之外的小女孩被吓傻了,愣愣地看着车来,一动也不能动。
洛雪烟用力把小女孩推出去,下一秒,车撞了上来。
飞出去的瞬间,洛雪烟看到引擎盖上沾了血,司机的脸好像是灰白的,眼里没有光。她感觉自己飞得很远,好像一直在天上,落到地上时却又觉得方才发生的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洛雪烟睁大双眼,感觉不到疼,看到礼盒从帆布包里摔了出来,心想,她还不知道盒子里装了什么。她转了转眼睛,炸鸡腿和小蛋糕不知掉到哪里去了,车子依旧没停,轰鸣声越来越近,被血糊上的车牌逐渐放大,大到眼睛都装不下。
轿车碾过身体时,洛雪烟忽然想到自己身上这一套衣服都是新的,头一次穿。她绝望地想,以后再也没机会穿了。
“殿下,殿下——”
游离在外的灵魂被猛地拽回到体内,洛雪烟发现周遭的环境变了。一个男子坐在她对面,像梦里的人,五官被模糊的白光盖着,看不清脸,身上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肩膀瘦削,有一种病弱感。他往桌前靠了靠,似在担忧,关切道:“殿下还好吗?”
洛雪烟望着面目全非的脸,被白光晃得头晕,左手扶额,用手指盖住眼,摆摆手,回道:“没事。”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割裂,好像两个灵魂同住在一具身体里,其中一个灵魂记忆全无,内里残留着莫大的恐惧,正在慢慢依附于被他人称作“殿下”的灵魂。
那人坐直身子,沉默了一会儿,用袖子掩嘴咳了声,缓缓道:“殿下那边的处境,我已了解了,但此事非同寻常,请容我筹措一段时间。话说殿下来人间可有住处?若不嫌弃可以先暂居在我的别苑里。”
洛雪烟当即答应下来,又说了些感谢的客套话。
那人忽然犯了咳疾,咳得撕心裂肺,甚至招来了候在门外的心腹。心腹通报了一声,闯入里间,蹲下身给他把脉。
洛雪烟担忧地凑上前,询问病症。心腹转过脸,五官也被白光糊掉了,她只能看到被狐裘毛领簇着的下巴轮廓。他说:“是从娘胎中带出的咳疾,老毛病了,我现在要针灸,请殿下避让。”
洛雪烟只好起身往屋外走,心腹喊了侍女接待。
身后的门被关上了。
外面一片雪色。
洛雪烟刚从被炭火烘烤的温暖室内出来有些不适应,打了个寒战,惊觉自己衣着单薄,下意识想抱着双臂躬身御寒,但“殿下”的灵魂不允许。侍女引路,她在后面跟着,腰板挺直,步态轻盈稳健,周身难掩贵气,像长在寒冬里的黄金竹。
侍女把洛雪烟带进客房,遣人烧上炭火,给她找来一件狐裘。
洛雪烟感觉狐裘和心腹身上的有几分相似,并未立刻接过,看了眼侍女。侍女说狐裘是新做的冬衣,没人穿过。炭火烧得很旺,她没那么怕冷了,最终还是没穿,狐裘被放在身边。
洛雪烟略通一些医理,挂念那人的咳疾,让侍女取来纸笔,写下止咳的方子,叫她送到医师那边。
那人的咳疾来得很凶,洛雪烟自己一个人吃的晚饭,吃饭时还在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不知不觉间,眼前看不清东西了,她难受地晃了下脑袋,感觉自己要倒,急忙喊侍女,不料进来的却是心腹。
洛雪烟越来越晕,眼见靠近的狐裘出现了重影,她栽了下去,倒进心腹的怀里,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洛雪烟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她撑起身子,听到细密的铃铛声,抬手一看,一只手上戴了铃铛手链。
门被推开了,洛雪烟看过去时恰好被寒风吹了下,颤了下。
“殿下醒了。”
声音带着笑意,狐裘款款而行。
洛雪烟喝道:“站住!你想对我做什么?”
狐裘停了下来,心腹无辜道:“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保殿下的命。”
洛雪烟起身瞪着他,喊了个名字,一如既往的模糊:“……去哪了?我要见他。”
心腹轻轻笑了声,回道:“殿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在下不想看殿下伤心。”
洛雪烟看到狐裘靠近,四下寻找防身的工具,一无所获,把发簪拆出来对准他,警惕地绕着他走,说道:“别过来!”
心腹站定,抬手对着门口,说道:“殿下想走便走吧。”
洛雪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是否跟来。狐裘停在那儿,她看着白光,感觉他好像在笑。她一把推开门,往外跨去,忽然感觉身上被电了下,紧接着整个人飞回到屋子里,摔到地上。
心腹不紧不慢地走向她,又道:“你看,可不是我不准殿下离开的。”
洛雪烟坐起身双手举着簪子,高声道:“我都说了你别过来!”
心腹这次没停,洛雪烟奋力将发簪扎向他的胸口。
第212章 未遂 突然,洛雪烟被某个……
突然,洛雪烟被某个无形的东西掐住了手。她感觉自己和心腹对上了目光,愣了片刻的神,就在那时,簪子被夺走了。不是被猛地抢走的那种夺法,他轻轻从她手里抽出簪子,而她竟然一点对峙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身体不对劲!
洛雪烟惊恐道:“你是不是在饭里动手脚了?”
心腹抱起洛雪烟,任由她软绵绵地挣扎,听取铃声一片。他一边听她咒骂,一边回身走向大床,笑答:“都说了我要保殿下的命啊。”
洛雪烟害怕到了极点,用尽全身力气抓心腹的脸,他把她丢到床上,一下抓住她的两只手,环着手腕,坐到床边,慢条斯理道:“在下不会做轻薄下流之事,殿下且安心。我年少时曾目睹过殿下在祈丰祭上跳舞,至今念念不忘,把殿下带到居所只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再看一次,别无他求。”
洛雪烟怒喝道:“做梦!”